她从前只以为雨夜是试探。
试探就试探,她看明白了,也不在乎了。
没关系。
却从没想过雨夜过后的一切,原来依旧还是试探。
他如此怕她。
他不是放肆、不是胆大犯上。
而是装作放肆,装作胆大犯上。
可她竟然还真的吃这一套,当真以为那就是他真实的性格,觉得他与众不同,当真一再退让。
确实是好手段。
之前还担心他被人算计,派清怀保护,如今来看,单以菱不算计其他人就不错了。
单以菱看了郑嘉央一眼,低头对虽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但已经开始害怕,将要哭出来的郑茜芮道:“芮芮刚才进来是要做什么呀?”
郑茜芮扁了下嘴,“想、想给父后看芮芮捏的泥人……”
单以菱温柔地笑了下,“很好看是不是?”
郑茜芮看看父后,再看看母皇,而后再看向父后,眼中澄澈分明,“……嗯!父后要去看吗?”
单以菱道:“父后和母皇还有事情要谈,谈完就去看,芮芮再去捏一个好不好?”
郑茜芮皱眉想了想,“可是……”
单以菱像倚云使了个眼色。
倚云蹲下身,柔声哄道:“二皇子,您再不出去,一会泥都硬了,不能再捏泥人啦。”
郑茜芮有些犹豫。
倚云牵起他的手,将人拉出正殿。
郑茜芮总有些担心,临出门还在看母皇和依旧蹲着笑看着他的父后。
郑茜芮离开后,单以菱起身,手撑了下地,倚月急忙过来扶。
郑嘉央站在原地未动,右手虚握成拳。
单以菱身体虽然站了起来,却觉得自己现在其实依旧蹲在角落。
但哪怕蹲着,也依旧没有一丝丝安全感。
单以菱垂眼,轻声问:“皇上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郑嘉央直到他和郑茜芮说话,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个孩子,沉默看着他把郑茜芮哄离开。
闻言反问:“误会?”
“是,”单以菱重复,“误会。”
郑嘉央眼睫轻压,怒极反笑,“所以君后是真的又傻又冲动?近来和朕相处的时候,真的就没有一点刻意?真的全然出自真心?”
她一连问了三个问句,用了三个“真的”。
却说不上来是想听到承认还是否认。
单以菱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若说真的没有一点刻意……显然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