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买点鸡蛋、水果和面包。你在外面等我,还是一起进去?”
“等你吧。”他说。
他提着老涅的背包站在门外。夕阳匆匆西沉,坠入西边嫣红的云海之中。他把不拿包的那只手插进了口袋里。他触到了一片光滑的东西。他把手抽了出来,看着指端:是那片碎玻璃。
他抬起手来,让玻璃横插到他的目光和夕阳之间的悠长距离之中。那倾斜的玻璃边缘,使夕阳宛如一个扭动蛮腰的少女一样,身材窈窕起来。柔和的光晕流动在玻璃的边缘。这个世界显得模糊、柔和、不真切,然而不乏优雅的诗意。启人情思。
他呆呆地抬着手,凝望着这玻璃之中的天空,玻璃之外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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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
“小悦。”
“月亮的月?”
“喜悦的悦啊。”
“我们该回去了吧。”
“别,再坐一会儿。我怕闻烟味。包厢里全他妈是烟……对不起噢,说粗口了。”
“没有啦。你很可爱。”
“是吗?我男朋友刚认识我也这么说。”
“你有男朋友?”
“吹了。那个王八蛋。耍我。太无耻了。恨他。”
“噢。真那么可恶?”
“可恶死了……你坐过自动扶梯吗?”
“坐过啊。”
“跟你说噢。我曾经,和我男朋友,在下行的自动扶梯上,向上走。好有意思。很多人,商场的很多人,都围着我们,看。我好爱他的。可是,那个王八蛋,那个小王八蛋,那个笑嘻嘻的小王八蛋。哼。”
“噢。”
“你好象醉了。你不会喝酒啊?”
“不大会。”
“你真可爱……你怎么了?”
“有些头晕……你多大了?”
“我?我二十二了。”
“你好象很有经验的样子……刚才……”
“是噢。还好啦。你以前没跟人接吻过啊?”
“没有,呵呵,严格说起来,刚才是我的初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