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言之将毛线再次拎起:“那我们去开发新东西吧!”
童小悠点头,拿着画笔和设计稿跟上他的脚步。
坐上织布机的路言之像一盏被重新点亮的灯,在经纬之间的世界里,他就是创造一切的神。
“这样的配色如何?”他编织出约莫一寸长的布匹,让童小悠看配色效果。
“把橙色换成红色会不会更好,酒红色?”
路言之思索了以下,从一旁的柜子里拿住一轴酒红色的线:“这个?”
“可以。”童小悠握着双手,无比幸福地说,“我妈妈给我织的第一件毛衣就是酒红色的,上面有金黄色的小太阳!”
“你是妈妈的小太阳吗?”路言之笑道。此刻他的心情格外放松,不自觉地被她身上的快乐所感染,又或许只是因为指尖触碰到机杼和梭子,就足以让他心神宁静。他喜欢织布,安静又悠长。像下午两点的福利院,阳光从窗外照在他们的小床上,所有小朋友都在安静午睡,他可以悄悄下床去画画,这个时候没有人和他抢水彩笔,他可以用所有的颜色画出他想画的好看衣服。
一个午后程佩玉看到了专心绘图的他,图上画着一条漂亮的裙子,裙摆上有着超越他年纪所能构思出的精妙装饰。只是她从来都没有问过路言之,所以她一直都不知道,他画中裙子上精彩绝伦的装饰不是缝上去的,而是编织上去的。
没有人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也没有人在乎他想要的是什么。
一个被收养的孤儿,最应该学会的只有听话。
仓库的门被猛地撞开,童小悠和路言之皆是一惊,首先冲进来的是四个保安,紧跟其后的是脸色铁青的程佩玉。
坐在织布机前的路言之惊恐地站起身来,他的神色从未如此慌乱,童小悠看见他修长的手指竟然在微微颤抖。
“把这些都给我丢出去。”
程佩玉的声音传来时,童小悠才意识到好像出了大事。
而当程佩玉走过来,指着她的鼻子说:“你也给我滚出去!”她终于肯定,出大事了。
开幕式结束,江颜将最后的宾客送走。助理走到她身旁汇报:“程佩玉好像是去WAY了。”
“不是好像,是一定。”江颜摘下耳朵上沉重的金属耳环放到助理手里,“对她来说有什么比她的宝贝儿子又去织布不去设计更让她着急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