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过了一把游戏,章程宇的真我世界就被人打断了,耳机被人硬拿了下来,他怒不可遏的转身一看,发现正是刚才占用厕所的彦泽楠,对方的脸色显然也没比他好看多少。
肖行一人呢?彦泽楠声音低沉,语气里压着显而易见的烦躁,仿佛下一刻就要掀了这里一般。
!?他,没回来么章程宇被这阵势吓的一哆嗦,起身抱住了电脑,环顾四周后,果然没发现肖行一的踪影。
妈的!彦泽楠口吐芬芳的同时,拿上了自己的外套,朝寝室门外冲了出去。
在寝室楼从上到下找了一圈后,寻觅无果,彦泽楠悄悄的翻进了同肖行一上过课的学校。
入夜的医学院,除了校园楼顶的几个彰显着学校名牌的大字依然亮着红灯,其余教学楼都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了,他一口气跑到六楼,挨个打开教室的电灯,一层层的教室在灯火通明后依然死寂如初。
军校生的威严在此刻荡然无存,彦泽楠气喘吁吁的在他们曾经上过针灸科的教室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为了不引起保安的注意,他把教室的灯都熄灭了,周围寂静的能听到他手上秒针滴答运转的声音。
他触摸着自己的左手的虎口,原先浮肿的伤处已经没有半点痕迹,轻轻按压之后也没有想象中的痛楚。
夜里的视野和白天的视野并无二致,彦泽楠的看着两只手的轮廓,嘴角扬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
这只被针弄伤的手,不也恢复如初了么?
所以,就这么点事,肖行一,搞失踪很好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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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迎面马路中的轿车看到他后及时转换的远近光灯,和一路上对着他越来越多的汽车鸣笛声,肖行一可能不会放慢他的脚步。
杂乱的鸣笛声,马路边不停有人在窃窃私语,都能传到耳朵里,这里,太嘈杂了
远处的汽车灯光晃了晃眼睛,肖行一被迫停在了马路中间,他的手机屏幕还停留在谢安的名字上,汽车的鸣笛声让他惊了一下,手指按住的一刻电话也随着拨了出去。
他慌忙的按掉了拨出,身边的车一辆辆飞驰而过,鸣笛声络绎不绝。
所有内心的挣扎,在按掉电话之后都松懈了下来,连同迫切的诉求一起再次被埋没了起来。
他试图继续往前走,这个点马路的红绿灯已经都变成了一闪一闪的黄灯,前方的十字路口像是在召唤着他,不停催使着他前行。
与此同时,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步伐,他看了看来电显示,指尖似有无形的阻力,直到铃声响了许久后,才接了起来。
喂,行一,怎么了?电话那头的声音还是略带沙哑,但即使隔了那么远的距离,依然敏锐的在洞悉着他周遭的环境: 你在外面么?听着有车的声音
没,在寝室,已经躺下了。肖行一把手机捂在了耳边,试图隔绝一部分车鸣声
哦,新被子还舒服么?对面的人似乎相信了他说的话。
嗯。肖行一如实回应着。
那就好,这几天这边有雨,还是前些日子晒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大概是有温度的,把他从恍惚的状态中抽离了出来。
嗯。只是,肖行一似乎丧失了说话的欲望,只能机械性的回应着那个温柔的声音。
对了,行一,最近是不是眼镜度数又升了?刚刚寝室里看到,没来得及问你。
这些的话让肖行一愣了许久,顷刻间,杂乱的车鸣,路边的窃窃私语,刺眼的远光灯又将他整个困住,动弹不得。
行一,你还在么?喂?
所有的痛苦,不甘,懊恼压抑为沉默。以至于肖行一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耳边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杂,它们排山倒海而来,能在一瞬把自己淹没。
行一,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没事。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压住了自己的思绪,以确定在这一刻干净的回答里没有流露出任何不必要的情绪
哦那早点休息吧
嗯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他终于走到了十字路口,闪烁的黄灯,流动的车辆,窃窃私语的人群。
不知过了多久,路上的车辆渐渐的减少。
人群也消失不见。
他眼里看到的,只有忽明忽暗的黄灯。
耳边依然有人在低语着什么,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是马路那么空旷,根本没有行人。
那这些声音是什么?他辨别不清。
他看到冬季的行路边的树,灯光下只留下枝干的干枯的影子。
他想到几个月前,谢安带着他在回去的路上,和他说有个归宿的那一刻照入车窗的斑驳树影。
他记起几个月前,在沿着楼梯一直没有尽头的梦里醒来,指尖触到钥匙的时捏紧又放开的印记。
事到如今,他始终还是没能对电话那头的那个人说出来:
谢安,如果说时间让我走了那么远,遇到了你
那,为什么,我还是没能找到回去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
元旦快乐~
第37章
梦,像连续剧一样会延续。
沿着回旋的楼梯一直往下前行,肖行一在楼梯的尽头看到熟悉的门牌号,他摸出钥匙,打开房门。
客厅的摆设和放假时并无不同,依旧是冷色调的餐桌,和冰箱上的写字板贴着早饭在电饭煲里,肖行一蹑手蹑脚的走进客厅,他看到谢安的房门虚掩,轻轻推开了门后,床上还在梦乡的人呼吸均匀,白天的奔波换来了晚上安稳的睡眠,谢安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肖行一在谢安身侧躺下,被子的温度传递到他的皮肤,很快他也眯上了眼睛,昏昏沉沉间,他头顶感受到了温暖的触觉,睁开眼后,便迎上了对面一样睡眼惺忪的谢安。
半梦半醒间,他看到到谢安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脑袋上,指尖轻轻的把凌乱的头发拨了拨整齐,然后把被子往他这里挪了挪,细声说道:行一,回来了
恩,我不想回学校了,能不回去么?肖行一静静的望住身侧的人,像是恳求,又像是撒娇。
那就不去了吧,没事的,睡吧。谢安的回应是如此温和,甚至没有带一丝质疑和责问。
肖行一就这样沉沉的睡去了。
如果说,梦永远不醒,该有多好。
凌晨的长途汽车站,人群开始密集起来了,肖行一在嘈杂的人声中醒来,候车室里坐了一夜,却还是没踏上回去的路。
他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身上的刺痛把他一瞬间拉回现实,冷静下来后,他拿出手机,搜索出最近的目的地,朝着导航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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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出来是阴性,暴露时间多久?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着试纸上的条纹,面无表情的问道。
24h
之前有发生过类似的行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