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天下午到今早,断断续续地下,地上堆了厚厚一层积雪,举目皆是银装素裹,万物都被覆上一层糖霜。尤其是没有被踩踏过的地方,积雪松松软软,洁白如棉花。
宁苏意给自己捏了一个巴掌大的小雪人,冻得手指头红彤彤的,准备进去时,铁栅门外突然出现井迟的身影。
冰天雪地里,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款羽绒服,身材颀长挺拔,特别显眼,料峭的寒风将他头顶的发丝吹得竖起来,还有点滑稽。
宁苏意捧着小雪人去给他开大门,井迟放下手里的东西,两只手捧住她的脸。他的掌心温热,衬得她的小脸冰凉,显然她在室外待了不短的时间。井迟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温柔的声音好似融化了雪、抵御了风:“才一天两夜没见你,我怎么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是不是别人的时间计算方式跟我的不一样?”
宁苏意想把手里的雪人拍在他脸上,叫他不要那么肉麻。
“你怎么来这么早?”宁苏意说,“你是第一个来我家拜年的人。”
“我就是为了当第一人才来这么早的。”井迟瞄了眼她通红的指尖,似笑非笑道,“捧着这么一个袖珍的雪人不冷?要是想堆雪人,我给你堆一个大的。昨天下午三姐就拉着姐夫在院子里堆了一个半人高的雪人。”
宁苏意是觉得手心挺冷的,拉过他的手,把自己捏的小雪人放在他掌心,双手抄进羽绒服的口袋里暖着:“你没去帮忙堆雪人?”
“他们夫妻俩一边堆雪人,一边打情骂俏,我去掺和干什么?”井迟笑着说,雪光映着他的眼眸,像琉璃一样,漂亮极了。
宁苏意说话间呼出一团团白气:“所以你是被秀恩爱的刺激到了,才想过来找我的?”
“没良心。”井迟控诉她,“我分明是因为想你。”
宁苏意笑得眼睛都弯成一道月牙儿,挽着他的手转身往回走:“进屋吧,外边太冷了。”
“你的雪人怎么办?”井迟端详着自己手上的雪人,一个大圆球做成的身子,一个小圆球做成脑袋,没有五官,只有两根细细的小木棍插在两边当手臂。
宁苏意拿过他手里的雪人,蹲下来放在雪堆里:“让它待在这里,还能留存久一点,拿屋里就融化了。”
他们拾级而上,走在廊檐下,在门口的地垫上跺了跺脚,蹭掉鞋底的残雪,推开门进去,立时被一股温暖的气流包围。
宁苏意脱下身上的羽绒服,朝客厅里喊了一声:“爸,妈,小迟来给你们拜年了。”
宁宗德和邰淑英同时看向门口的方向,井迟还没走到两位长辈面前,嘴巴就跟有自我意识一样,自动问好:“爸妈新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