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屹扬看到她,愣了愣,微微点头:“听说你前几天病了,好些了吗?”
宁苏意表情平淡:“已经好了,预备明天上班。”
宁屹扬又点了点头,越过她去了老爷子的书房,随手带上门。
宁老先生吃了晚饭就到书房临帖,目前用的是宁苏意过年时送他的那一方镇纸,压在暗黄的绢布边缘,旁边放着《秾芳诗帖》。
宁屹扬走过去,扑通一声跪在老爷子脚边,膝盖骨砸在地板上,听声音都觉得疼。
他语气诚恳,低头认错。
老爷子没搭理他,不作声地写完了整张绢布,将毛笔搁在笔架上,再去看他一眼,问他错在了哪里。
那一晚没能撬开宁屹扬的嘴,现下他倒老实不少,一五一十述说自己犯下的罪行,称自己没想要陷害宁苏意,只因为宁宗城跟他要钱还债,他一时想岔了,又被那位高层煽动,才走错了路。
他双手贴地,磕了个响头,跟老爷子保证绝不再犯。
老爷子不想再听,打断他:“兆云哪里怎么说的?”
宁屹扬仍旧垂着头,额前碎发掉下来,遮住了眉眼,声音低若蚊蝇嗡鸣:“她不肯回来,坚持要跟我离婚。”
老爷子皱起眉毛,愈发心烦,责怪他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谈什么管理公司。
“医疗器械这一块,我看你也没心思做,还是交给你妹妹打理,你且先反思着吧。”老爷子挥了挥手,厌烦不过的神情,让他出去,别在这里碍眼。
宁屹扬应了声,起身出了书房,待门关上,他抹了一把脸,换了副神色。
——
隔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大好晴天,气温有丝丝回暖。后花园里枯败的树木抽出新芽,一抹抹鲜嫩的绿色挂在枝头,十分惹人怜爱。
宁苏意清早起来,梳洗一番,换上一套咖色西装,外套薄款长风衣,下楼吃了个早餐,由徐叔开车,送去公司。
整个上午的会议,开得人头昏脑涨。
不知是不是宁老先生事先打过招呼的原因,董事会的人并未对宁苏意发难,只提了一句“监管不严、实属失职”。
宁苏意没反驳,虚心称是。
散会后,她回到办公室,手撑着额头,颇有些做完力气活精疲力尽的感觉。
梁穗煮了杯黑咖啡送过来,递来一份文件,一面跟她汇报:明晟制药目前的股价跌到历史新低,公关策略换了一套又一套,作用微乎其微。
宁苏意抬了抬手,轻飘地说声知道了。
下午更是没一刻停歇,召集公关部开会,加上医疗器械的项目重新落回她手中,压得她很有些喘不过气。
忙到晚上快十点才回家——回的是钟鼎小区那个家,没回锦斓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