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扬眉:“结果呢?”
“结果你都看到了,我见色起意,竟然临时忘了……”
她懊恼地拍拍自己的头,气得轻轻跺脚,自己一路筹划了好几个方案,但大体上殊途同归:一见面就不由分说用喷雾剂撂倒云未寒,紧接着把他绑起来,然后一盆水把他浇清醒过来,然后,勒令他招供所有秘密……像云未寒这么顽固的人,不这样,你也没法啊。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一见面,竟然把所有的想法全盘打乱。
她咯咯大笑:“我都计划好了怎么审讯你了,可是,唉……这TM都是啥破事儿啊,我怎么每次一见你,就功亏一篑了呢?唉,长得好就是占便宜,难怪现在各行各业都讲究颜值经济了……”
云未寒哭笑不得。
年子上前几步,好奇地看他几眼:“喂,林教头,你昨晚不是说你生病了吗?你怎么……”
她不说下去了。
近距离之下,云未寒的脸色极其难看。
绝对不是休息不好,也不是熬夜加班的缘故……那是一层病色,任何凡夫俗子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病弱之色。
她讪讪地:“那啥,林教头,你这样的人居然也会生病?难不成你还真的病了?我猜猜看,是艾滋?癌症还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绝症……”
她不说下去了。
因为,她看出云未寒的眼中竟然闪过一抹悲哀绝望之色。
她吓一跳,结结巴巴地:“那啥……我是开玩笑的……林教头,我嘴贱,你不必介意……只要你解除了我的透视眼,我也没有真的希望你死掉……”
云未寒又看她一眼,也不做声,只转过身,慢慢往前走。
他走出去两三丈远了,也不回头。
年子只好自行跟上去。
熟悉的小院,熟悉的桌子。
一杯清茶,别无所有。
云未寒就像一个独居的隐士,周围看不出任何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痕迹。
年子站在原地,想起那个夜晚,那三面花墙,那三个千万朵玫瑰组成的大字:我爱你。
她忽然很是不自在,觉得自己今天不该来这里。
云未寒已经坐下去,自斟自饮。
年子只好在他对面坐了。
他斟一杯茶递给她,年子喝了一口,觉得这茶有点凉了,风一吹,夕阳西下,天气也很凉。
她瑟缩一下,小声嘀咕:“这里风大,你都病成这样了,还呆在这里难道不会冷吗?”
他慢慢抬起头:“你冷?”
“瑟瑟发抖。”
他忽然朝着对面挥了挥手。
年子眼睁睁地看着四面的花墙冉冉升起——眨眼之间,已经置身在了一间温暖的小屋子里,就连头顶都是蓝色的玫瑰编织的天花板。
她惊呆了。
好半晌,才惴惴地:“你……林教头,你真的是个妖人吗?”
他淡淡地:“钱!这世界上所有的超能力,都是钱!”
浑身不再瑟瑟发抖,可年子还是不自在。她没话找话:“林教头……那啥,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脑瘤。”
她吓一跳:“什么?”
“脑瘤!”
“不是吧?你怎么会得脑瘤?”
“我20岁那年就已经查出得了脑瘤。当然,现代医学发达,足以令我苟延残喘。多次手术之后,我一直都还好好地活着……”他顿了顿,“我父亲当年也是得了脑瘤而死的……”
他的浪荡子父亲,生前的最后几年,其行为疯疯癫癫,令人匪夷所思,究其原因,竟然是脑瘤压迫了他的脑神经,让他彻彻底底失去了控制。
可年子觉得不对劲:脑瘤会遗传吗?怎么可能?
再说,这剧情也不对劲啊——又不是在演韩剧,关键时刻,男主角,不对,男二号就得绝症了?
她傻傻地:“林教头,你可别骗我,你怕我找你算账,所以,你就编派了这么一番谎言……这……也太那啥了吧……”
他一抬手,拉开了一个抽屉。
年子吓一跳,原来这张桌子还有夹层。
他递过来一大摞资料。
年子随手一翻,居然是一大摞病历:最早的,真的是十年之前的,出自世界各大医院医生之手,许多已经泛黄陈旧了。
年子有点不安:“我去……你居然还真的得了什么脑瘤?那……你岂不是很快就要死掉了?”
他若无其事:“本来很快就要死掉了,但是……”
“但是什么?”
“我有钱。我花了许多钱,生生将自己的寿命延长了一些,我的主治医生说,如无意外,我可以多活一段时间……”
年子还是很不安:“一段时间?这个一段时间到底是多久?”
“少则七八十年,多则一百多年吧。”
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