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家,已经很久不买水果了。
每次吃掉了“水果花”里面的水果之后,年子都会把四周作为点缀的各种康乃馨、玫瑰、满天星、香水百合等等全部收集起来,陆陆续续放到阳光下暴晒。
晒干的花,有若有似无的香味。
年子还从网上买回许多精美的包装纸,把这些干花分门别类全部扎起来,然后,小院的一排墙壁,就被干花装饰成了一个独特又别致的景点。
年子管这面墙叫做:花墙。
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她就搬个懒人沙发,很长时间呆在花墙下面,有时发呆,有时打盹。
年子只要见到卫微言,就特别高兴。
有一天,她忽然又想起,他可能不是被炒了鱿鱼——他不是早已决定了要去国外某研究所做那个什么“联盟主席”的吗?
莫非这段时间就是离开之前的准备期?
迄今为止,她都没搞懂那是什么机构,但是,有一件事情是很明确的:他是要离开的。
至于究竟什么时候离开,或者真的离不离开,她又没有勇气问。
她甚至忘了他早就主动向自己提了分手。
她就像一只鸵鸟,觉得自己躲在一个沙堆里,只要不发出声音,许多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
柏芸芸来看她,带了特别多的水果。
年子看看自己家茶几上早已堆积如山的各种水果,乐了。
可能自己家里几个月都不用买水果了(如果不坏的话)。
柏芸芸本来打算国庆节结婚的,但是,拖到了元旦节。
她说:“年子,你知道吗?我看到你躺在医院里,完全没有心情准备婚礼,如果你和你爸妈不能参加我的婚礼,我会觉得非常遗憾……”
所以,她只和方胖子领了结婚证,婚礼延后了。
年子笑嘻嘻的:“你延后了我也不给你做伴娘,我从不喜欢做伴娘……”
“没事没事,做不做伴娘无所谓,最主要的是,我希望我婚礼那天你能在现场……”
这就已经足够了。
方胖子第一次去柏芸芸家,印象极好。回来告诉父母,他父母也松了一口气,毕竟,方妈虽然觉得准儿媳本身重点大学毕业长得也不错,但还是暗暗担心是“扶弟魔”,后来,听儿子说起准老丈人的态度,这才彻底放心了。
几十年的婚姻,说到底是几个家庭的事情,如果有一方特别难缠,那就会很难受。
也正是因为老丈人这态度,方胖子第二个月就痛快地去送了彩礼,而且,在约定的数额之外,另外还给小舅子单独包了大红包,给老丈人买了好烟好酒,给丈母娘买了平常舍不得的羽绒服羊绒衫之类的,七大姑八大姨也都打点得周周到到……一应花费下来,总数早已超过了20万。
方胖子发的那笔奖金,几乎花完了,可是,他无所谓,毕竟,他已经工作多年,收入一直不错,这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
小舅子见姐夫这么上道,简直崇拜得五体投地,他一力主张给姐姐陪嫁上好的棉被、床上四件套之类的也全部比照贵的买,但凡老婆私下里嘀咕什么,立即顶回去。
岳父岳母就更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