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言瞳仁中微有波澜,九如……
这也是父亲的字,但是很少有人知道。
父亲的字取自《天保》,白卿言曾听祖母说过,父亲的字里……是祖父对父亲最深切的疼爱。
白卿言唇瓣动了动:“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川之方至,以莫不增。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騫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想来……为沈大人取九如为字之人,必定是对沈大人最为疼爱之人。”
“世子爷也是如此说的。”沈太守说完这最后一句,对白卿言长揖作别,退出正厅。
白卿言眼眶湿红,她闭了闭眼……
到底,父亲也没有能如南山之寿。
佟嬷嬷见那位沈大人离开,进门就看到白卿言眼眶湿红,佟嬷嬷被唬了一跳,忙问:“大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无事,只是想起了父亲。”白卿言喉头翻滚,艰难平稳了情绪,又问,“白卿平到了吗?”
“已经到了,在门外候着,大姑娘要是不舒服的话,不如改日再见?”佟嬷嬷低声同白卿言商量。
“带进来吧!”白卿言声音带着几分疲惫。
“那我让春桃给大姑娘到杯热茶来。”佟嬷嬷心疼不已。
白卿言颔首。
很快,春桃给白卿言端来了热茶,又烧了一个手炉,硬是塞到了白卿言的手中。
不多时,白卿平带着蔡子源跨入正厅。
今日的蔡子源身着一身水色直裰,越发显得书生儒气十足,约莫是这些日子在朔阳教书日子过得轻省,蔡子源看着倒是圆润了不少。
蔡子源低着头随白卿平跨入正厅,对白卿言行了叩拜礼,听白卿言让他们两人坐,蔡子源这才抬起头朝着白卿言望去。
这一抬头,蔡子源便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不过两月未见,白卿言竟然清减成这副模样,面色比之从前还要苍白,唇瓣也无甚血色,虽然仍然掩不住惊鸿之貌,可整个人看起来羸弱病态,仿佛一碰就碎。
“蔡先生请起……”白卿言又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