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听白家人说的?”白卿言在八仙桌前坐下,玉管似的手指端起茶杯,徐徐往茶杯里吹着气。
“不止白家,我们东家是知县的妻弟,知县也是这么告诉我们东家的!”店小二苦着一张脸,“这白家人已经强夺了好几家铺子了,突然就盯上了我们天香楼。知县说我们东家是惹不起白家的人,给了算了!那镇国郡主不日就要回朔阳了,要是不给……闹出什么乱子,到时候不好收场,倒霉的还是我们东家。”
“哎,这白家人每次收了铺子之后,就会将伙计们的月俸减一半!前儿个……玉露胭脂铺的掌柜说上有老下有小,减一半月俸实在干不下去……白家立刻找个因由把人打了个半残,结果老掌柜一口气没上来,当晚就没了!这老掌柜的儿子不吱声,悄悄去太守那里把白家人给告了,不过我看就是太守可能也不敢管。”
白锦稚拳头收紧,指节咯咯直响,气得连图灵寺的夜景都不看了,饭都没好好吃就随白卿言回了客栈。
白卿言在客栈小院之中练红缨银枪,刘管事立在一旁同白卿言禀告今日之事。
“看起来,是白家宗族这几个小辈私下里背着白家长辈做下的事情。刚才,族长的幼孙已经叫天香楼大掌柜过去,说明日晌午让他们天香楼东家过来,应该是要强买天香楼了。”刘管事道。
看起来,都不用辛苦刘管事设局,明日晌午便是最好的时机。
白卿言耳朵动了动,眸色一沉,转身的同时猛地将泛着寒光的长枪掷出。
萧容衍立在原地纹丝未退,偏头躲开长枪锐利的枪头,单手稳稳抓住枪身。
刘管事忙低头规规矩矩向后退了两步,心中大骇,这萧容衍的身手似乎太好了些,靠他与大姑娘如此近,他竟然丝毫未曾察觉。
喘着粗气的白卿言见是萧容衍,眉目间戾气疏散:“萧先生喜欢如此不声不响的出现?”
萧容衍一手端着黑漆大方盘,将手中的银枪丢给刘管事,立在门口不再上前,道:“今日见白大姑娘胃口不佳,特地让人炖了红枣燕窝给白大姑娘送来。”
“怎好劳烦萧先生。”
“白大姑娘与衍有恩,这都是应该的。”萧容衍笑着看向刘管事。
刘管事将银枪靠墙而放,上前接过萧容衍端来的红枣燕窝,笑着说:“多谢萧先生,时候不早了,萧先生应早些歇息才是。”
白卿言想起萧容衍的玉蝉,解下腰间的荷包,喊道:“萧先生……”
“白大姑娘有何吩咐?”萧容衍闻声得寸进尺,含笑朝白卿言的方向走去。
刘管事连忙跟上。
白卿言从荷包中拿出玉蝉递给萧容衍:“此物,乃是萧先生珍爱之物,还是物归原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