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那边的呼吸明显乱了一瞬,他一字一顿地说:“原、来、是、你。”
当年他带着幸叛逃,临走前想在中也的车上装炸.弹,尽管幸不太愿意,却还是在旁边给他乖乖把风。
炸.弹装好的时候,幸临时接到一通电话,有些心不在焉的表情霎时冷了下来。
“不要不要,幸是比芥川还好用的棋子,我才不会让给中也呢。”
“用宝石交易来换?中也不会忘了那条线本来就是我给你的吧?拿我不要的东西来换一条听话的狗,你觉得可能吗?”
“既然中也那么喜欢幸,我就更不能放他走了,这可是能够要挟中也的重要把柄呀。”
电话里清楚地传出太宰自己的声音,几经辗转之后的音色有所改变,然而那种轻挑又漠视一切的态度,无一不昭示着这就是太宰治本人曾经说过的话。
地下停车场本就空旷,那些声音像是被人刻意放大了一般,在这低矮压抑的空间里反复回荡。
太宰治怔了怔,说这些话还是幸刚加入港口黑手党的时候,他的本意根本不是……
而且这份录音怎么来的?中也当时录音了?太宰治摇了摇头,中也不会做这种事。
再说了,就算中也真的有录音,他也不会选择播放给幸听,他不会希望看到幸难过的表情……
心思转动只在瞬间,对面的幸不等他辩驳,先一步引爆了他刚埋藏到中原中也车下的炸弹。
轰的一声,火光冲天而起,太宰治被炸飞出去的瞬间,看到停车场出口处伫立着一道黑影,那人挂断电话,朝幸的位置招了招手。
幸没有理会他,失望地对太宰说:“原来在太宰眼里,我是这样的存在吗?”
“听话的狗?威胁中也的道具?”
太宰治看到他一向生机勃勃的绿眸照映着火光,仿佛仇恨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下一刻,他的手指从湿润的眼角拂过,自嘲地笑了一声。
“我还一直把你当朋友……”
“等等——!”太宰治下意识出声,然后意识到这已经不是在几年前了,幸也不在他的眼前。
从那天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幸。
今天是他第一次听到幸的消息,还是从那个特意放录音带走幸的人嘴里……
太宰治手指用力抓住桌前的合同,当年身体被爆炸波及而产生的疼痛仿佛如有实质一般,穿越时间的限制投影到他的身体上,他的手指泛白,厚厚的合同瞬间被他抓得皱成一团。
“费奥多尔·D,”太宰治说,“我记住你了。”
游荣社的招待间里,明媚的阳光从窗户钻进来,太宰治的脸色却阴冷得令温暖的光线都失去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