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就他们俩人,回去的时候就已经把垃圾全部收拾好了,所以今天过来也没什么要收拾。坐了两天的火车,身体确实有点累,于是两人把路远之的床铺重新收起来后,就端着盆子准备去澡堂了。
宿舍楼下看门的大爷揣着手坐在屋里悠闲地听着收音机,时尉登记了一下他和路远之的信息,又问学校的食堂有没有开。
反正教职工食堂是一直开着的,好多老师过年都没回家,都在实验室里泡着呢,你去那吃就成了。
时尉点点头,和老大爷唠了两句才走。
你问食堂干嘛?肚子饿了吗?
今天是不吃,总不能后几天一直不吃吧?来都来了,我准备明天就去图书管借点书出来,要不然直接到图书馆泡着也行。你呢?
路远之说:和你一样。
那我明天早上出去多买点牛肉干备着,什么时候饿了就吃点。时尉伸手捏了捏路远之的脸,都没几两肉,之前好不容易给你喂出来的坐两天火车就没了个干净。
你不也是,瘦得就成皮了。路远之不服气地说道。
时尉挑了挑眉:咱俩情况能一样吗?我这是家里没条件饿的,你呢?给你肉你都不吃,人五岁的孩子都知道馋肉呢,你呢?塞到你嘴里都不吃。
路远之不说话了,过了好久才说:那我以后多吃就是了。
学校里的人虽然少,但宿舍旁边的小澡堂还开着,时尉和路远之交了钱,洗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眼皮都快粘在一起了。
时尉站在门口拉住路远之的手,大喊道:快!跑
两人就着一身还残留着的热气一口气冲回了宿舍,时尉三两下翻上床抖开被子对路远之喊道:快快快!
路远之有些想笑,但还是照着时尉的话照做了。
时尉一把将翻上来的路远之抱住,裹着棉被一起倒在床上,外套都没来得及脱。
两人洗完澡就穿了条内裤套了棉裤裹了外套,其他的都换下来准备洗了。刚洗完澡的皮肤滑溜溜的,直接贴着衣服裤子有点滑的感觉,说不上舒服,但也不会难受,就是有点奇怪。两人将外套和裤子脱掉,然后就有些傻眼了,秋衣秋裤毛衣这些都还在柜子里呢。
被窝的诱惑是巨大的,尤其两人这会儿刚洗完澡,解了乏整个人都是懒洋洋的,因为是跑回来的,所以身体也是热的,恨不得闭上眼睛就直接睡了。
这会儿要再离开被窝下床去拿衣服再爬上来,那无疑是需要巨大勇气和毅力的。
要不我下去拿?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路远之迟疑地说。
算了吧。时尉打了个哈欠,揽着路远之连声音都变含糊了,咱俩都是男的,裸睡就裸睡吧,你贴着我点,晚上被把手啊脚啊什么的伸到被子外面去就行了。
路远之一想也是,于是就伸手把手电筒给关了。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声都很轻,但在寂静中的环境里,无论再轻的声音都会被放大。
过了一会儿,路远之轻轻戳了戳时尉的脸:时尉,睡了吗?
还没,你呢?
你说我睡了没?
刚刚明明很困,但是真躺下来把眼睛闭上后,大脑好像就清醒了。
睡不着吗?那咱们聊聊天呗。
嗯。
要聊什么?
不知道。
时尉对他们这毫无营养的对话给逗笑了,闷在被窝里哼哼哧哧地笑。
你笑什么!路远之推了他一把,不许笑了,笑出来的气痒死了!
那你也笑呗,也痒痒我,这样咱们就公平了。
你是不准备睡觉了是吧?!
没,我是真的想要睡觉的,可关键是睡不着啊。时尉投降,不再闹他,然后伸手将路远之给抱住了,我妈说我手里抱着点什么东西就容易睡觉,从小到大都这样。
真的?
假的!时尉说,小时候是不是我忘记了,但我长大以后就没抱东西睡觉的习惯了,不管抱着你我确实好睡。
路远之信了:那你小心点胳膊,别让我压到了,不然明天起来手都得麻。
说到这个,时尉就想起来:我小时候睡觉好像不老实,什么样的怪姿势都有过,好像有一次把自己胳膊给压麻了,再翻身的时候胳膊刺刺地疼,把我疼醒了,哭得不行。我妈一开始还哄我来着,结果我怎么哄都不停,就在那哭。我妈就生气了,把我给打一顿,然后继续睡,不管我了。
然后呢?路远之来了好奇心。
结果我哭够了就不哭了,还自己去厨房倒了水喝完之后就睡觉了。
路远之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时尉,干巴巴地说,所以说,你是欠揍吗?
时尉大笑。
别笑,真的。你这样的放我姥爷哪,是要天天挨揍的。路远之认真的说。
为什么呢?你姥爷心这么狠啊?
不是。路远之解释道,我姥爷年纪大了之后就爱搞研究,你这么皮实,指不定他要想什么怪招在你身上试验呢!
时尉赶紧摸了摸路远之:那你呢?小时候被做什么试验了?
我没被做过试验,因为我乖。路远之一本正经地说,我姥姥说了,只有不乖的小孩才会送过去给我爷爷做试验。
时尉笑得更厉害了:你不是不乖的小孩,你是笨小孩!这么拙劣的谎话你都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