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瞳孔一缩,下意识地站起身,仓促朝后退去,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字跑!
巨大的白色怪物从江水中浮起,它之露出了一个头,几十条柔软雪白的触手从江水中伸出,朝着岸上的人类卷去。
它闻到了。
好香,好香的味道。
谢遗拔出了手/枪,连开两枪,子弹打在怪物看似脆弱的表皮上,只留下了一个个浅淡的印子,不多时又恢复了。
谢遗恍然,知道仅仅依靠手/枪恐怕是打不死它的,正无措之际,他被一人捏住了手腕,拖到了身后。
卫溪冲了上去,手中的短刀正面对上怪物的触手,一人一兽纠缠的短暂时间里,几个单兵作战系的学生已经架好了反/坦/克/步/枪和反/器/材/步/枪。
触手勒住了卫溪的腰,那一瞬间谢遗看见卫溪深深蹙眉,似乎疼极。
瞄准。
卫溪狠狠在对方触手上扎了一刀,趁着它吃疼的功夫,飞快地朝后退去。
开火。
一瞬间,过分强劲火力席卷全场,烟尘翻滚里,隐约可以看见白色的触角翻腾。
一轮火力过后,受伤的触手朝后缩去,烟尘落下,就在众人以为没事的时候,那个巨大的白色怪物从水中移动到了岸上。
它像是一只巨大章鱼,但是头更圆,白乎乎的包子一般,看上去甚至有几分诡异的可爱。身下是几十条触手,但是没有如章鱼那样的密密麻麻的吸盘,而是裹着一层自身分泌出的黏液,看上去油光水滑。
几级的?
目测至少是A。
该死的。有人咒骂出声。
※※※※※※※※※※※※※※※※※※※※
我我想写触手了,
唉。
第89章 不二臣
一众人缩在火力后面, 等前面一波铺完了,又继续补上去。
然而反坦克步枪和反器材步枪弹药毕竟有限,只能勉强阻挡这怪物一时半会儿,已经有几个学生在组织人群疏散了。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强的虫族?
这何止A级啊, 起码要出动拒止微波武器吧?
谢遗听人提及微波武器,脑中忽然灵光乍现,蓦然反应过来他们不是没有主动拒止微波武器!
【WUA3470, 主动拒止微波武器, 我们习惯将其称为脉冲枪。】
【它可以轻易摧毁机甲的核心, 只需要0.1秒就可以对虫族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在它还是个非完成品的时候。】
对了!
之前安斯艾尔拿走了仓库里的WUA3470, 虽然只是半成品, 但是在面对这只怪物时,依旧能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系统说过,脉冲枪的研究失败, 并非是因为它的破坏力不够大,而是因为它的体型无法简化,在重武器已经有机甲的未来, 枪支只能走轻便易携带的道路。这才是脉冲枪被淘汰的根本原因。
现在、目前、眼下, 脉冲枪依旧是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武器。
可是,安斯艾尔去了哪里?
电光火石之间,他听见一声轻喝:卧倒!
谢遗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人扑倒在地, 他只觉得手臂上一疼, 似乎是刮到了什么尖锐的东西, 只是很快这疼痛便消失殆尽。
下一刻,炙热的光束从众人头顶扫过,耀目的白光从青年肩上堪称巨大的枪口里射出,打在了对面的怪物身上。
蛋白质烧焦的味道和煮熟的肉香混合在一起,是一种有些呛人的奇异气味。
片刻之后,灼人的光柱渐渐收束消失,被烧融了一半脑袋的章鱼,以一种众人无法理解的飞快速度,逃回了江中。
江水汹涌,彻底将之淹没,再也看不见分毫。
众人轻轻吁了一口气。
他们抬起头来,看向方才拿出脉冲枪的人,一时都有些感激。
压住了谢遗的那人也站了起来,谢遗起身一看,见是安颜,也觉得惊讶。他轻声朝着安颜道谢,安颜却满不在乎地转过头去,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就离开了。
谢遗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转而朝着卫溪走去,他记得之前卫溪拖住那只怪物的时候是受了伤的。
谢遗关切地伸手撩起卫溪的衣裳去看他的腰,之间上头一圈都是青紫红肿的淤血,看上去很是可怖。
卫溪瞥见他眉眼间的担忧,伸手扯下了自己的衣裳,想要遮住受伤的地方,他颇有些吊儿郎当地说:这么多人,这多有些不好意思啊。
谢遗顺着他的意思放下了衣服下摆,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当下轻声道歉:对不起。
卫溪被他这幅认真的态度给惊到了,原本看人时情意绵绵的桃花眼都倏然睁大了,圆圆的有些蠢萌,诧异地盯着他:你当真了?
谢遗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是,我只是觉得,我有些过于麻烦你了。
分明都是参加这一次训练的学生,他实在是有些过于的弱了,经常都是依靠着卫溪处理方方面面的时,遇到B级或以上虫族的时候,一般都是别人在保护他。
他不禁开始想起艾琳娜,在没有人保护她的情况下,又是经过了多少艰辛和磨难才走到那一步的呢?
谢遗对自己有些失望。
卫溪挑眉,没将这事放在心上,漫不经心地道了一句:能者多劳嘛。
安斯艾尔站在一边随意敷衍着上前或是问候或是道谢的学生们,自顾自地等着谢遗过来同他说话,一转头却见谢遗跑到卫溪身边去了,当下心中郁郁,脸色也渐渐冷了起来。
虽然这次的突发情况表明了河边并非安全的所在,但是若是要立即撤离这儿又是不可能的。众人思及那只怪物被伤得极重,觉得一时半会它怕是不会再出现,决定在留几日,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是夜,众人各自回去休息,只留下两个人守夜。
漆黑的夜空中,人造月亮的光透着一股无机质的冰冷,江上,水波粼粼,宛如浮着一层碎雪,煞是好看。
注视着这江面,守夜的人回想起白日里的那一幕,忍不住推了推旁边那位:你说,这底下那怪物,是活着,还是死了?
那人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道:伤得那么重,我倒是希望它死了,可谁又说的准呢?他拍了拍同伴的肩膀,道,这样吧,我困得不行,先睡一会儿,下半夜你叫我,我来守。
说完,他便合衣倒在了一边,幕天席地地睡了起来。
同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朝面前的火堆里又添了几根柴禾,老老实实守了起来。
夜风微凉,草丛里还有虫儿窃窃私语。
听着听着,他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夜深人静,一个身影缓缓走到江边,举止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