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对着外面就喊了一声,让南家的狐狸露个面。
吴县官惊堂木重重一拍。
“李秀才,你当时确不确定南家都是狐狸,且从实招来!”
李秀才吓得膝盖一软跪在地上。自觉自己无法狡辩,只能承认道。
“我当时……当时并未看清,只……只是猜测他们是狐狸。”
“叽叽。”
一个胆怯的声音传来,公堂外的众人慌忙退开,只见一个皮毛火红的狐狸长小心的站在外面,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公堂之内,却不敢进去。随后见顾云初摆摆手,就又慌忙的跑进巷子不见了,虽是狐狸,却可怜可爱,一点也没有李秀才口中说的凶残模样。
李秀才一看,顿时瞪大眼睛。随后怒而瞪向顾云初。
“你诈我?”
顾云初冷笑。
“诈你又如何?还是秀才公呢,谎话连篇。前言不搭后语!”
随后她看向吴县官。
“大人明鉴。此人分明没有弄清楚南家是否真是狐狸,就可以直接布下硝石硫磺,意图炸死南家一家上百口,这是常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吗?一般人就算碰到南家狐狸,不喜他们,也不过是不租给他们园子,或是找道士和尚驱赶罢了,谁会一出手就如此狠辣歹毒?另外,大人请看。”
顾云初从袖子里拿出几坨金银,依稀可以看见那似乎是金银首饰,只是似乎融化又凝固过。很不成样子。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其上分明有几个指印。
“当时李秀才进了园子,大概是以为我们死绝了,就不断的翻找金银,这就是他在这上面留下的指印,大人对比一下就知道了。而试问,李秀才如果真像他说的那么大义凛然,为何迫不及待要捡这些东西?想来分明是南家给他高昂的租金,漏了财,这李秀才贪心不足,竟是想要全部,而南家不过是一家子狐狸,炸死了也没有人会报官找他麻烦!”
“这样的人生来就是读书人的皮囊,强盗的心肠,南家是狐狸,我可不是,但他差点炸死了,可有对我说过一句抱歉?他只会说,他是为了炸死狐狸,误伤了我也是无奈。旁人听了或许不懂,但我想吴大人你一定懂。”
顾云初冷声道。
“这样的人,他竟然是个秀才,万一他日后撞了大运做了官,那他不也可以因为一些猜测,只凭自己的臆想断案,说谁是狐狸,他就是狐狸,就算最后那人死了,发现确实是个人,但又如何呢?他李秀才到那时,恐怕依然只会是一句轻飘飘的误伤而已,无可奈何!”
如果说之前顾云初的话都是让周围的百姓代入她,现在她却是让周围的百姓代入了自己。
如果李秀才做了官,如果李秀才看上他家的财产,说他是狐狸呢?
这是什么?
这不就是话本子上的那种狗官吗?!
一时间,百姓们被自己的脑补给气得牙痒痒。
“这样的人哪能做官?!”
“做了也必然是鱼肉乡里的狗官!”
“如此恶人,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