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多年前说我想战死沙场,但其实我心里不是这么想的,我更想像个凡人一样慢慢看着自己头发花自,然后就在这样的天气下靠着你慢慢睡着。”
说话的人,似乎是觉得回旋在雪漪浮廊中的料峭寒风冷了,背后的人拉了自己入怀的动作也未见得推拒,一张墨发半掩的脸埋在殢无伤的毛领里温着,把自己窝了个严实。
“你别说话,听我说,听我的故事就可以了。”
听话的人,点了点头,手指穿过柔滑冰凉的黑发,拆了让苍生觉得不适的青金色发环,那些反射着细碎光芒的饰品落在地上,摩擦出一串细微的悦耳声响。
说起来很长,也是个很枯燥的故事,大约是一棵蠹树的自作多情。
只有世上最绝望的人,才能见到时间树的降临。
蠹树其实也不知见了这人几次,那时他还没有把神格晾在一边自己起肖让最光阴带自己逃跑。时间之主掌控的地界,涵盖了无数的过去与未来,便好奇地偷偷注意了这个总是带着一口废剑的剑者。
有时候见这人是带着一朵红艳艳的花,有时候见这人是带着一块昔普通通的沸雪石,又有时候见这人是带着一把失温的香炉。
剑者每一世都有着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总是浸透了一些蠢树看不懂的东西。
每次看到这双眼睛的时候,蠹树都会挪了本该属于剑者下一世的时间给他,只是这样一来,蠹树自己都算不清自己到底在这中间欠了他多少时间。
掌控着时间与秩序的神,是不可能徇私枉法的。
意识到自己枉法太多的蠹树有点急了,而最光阴对一切增加自己工作量的无理要求都毅然无视,蠹树不得己就央了最光阴把自己带到人间投胎,说这辈子要把时间还给他。
其实除此之外,蠹树似乎是不想剑者每一世都带着那种同样的眼神,便懵懵懂懂地把自己……纠缠了进去。
“……就像你现在的眼神,我很高兴,这一世,你终于停下来看到我,我不敢说,总觉得自己像是在梦里,可就算是真实……对不起,我什么也没能留下。”
“我借了你的时间而生,现在总耍到还给你的时候了……别拒绝,我只是不想你一个人守着执念太久。”这样的话说完,一阵困倦泛上来,眼睛里的时间之轮慢慢破碎消散。
散着星点微光的时轮慢慢浮现,却是赖以存在的棍沌时源,勾缠着殢无伤的脖颈以口渡过去,喉咙里漏出破碎的音色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还在的,就在这里,你不要不……信。”
之后的话,却也是什么也听不到了。
只觉得就算厮磨得再狠,回吻得再狠,怀里的人也再不会说话了。直到同身飞散的时尘落在眼睫上,心口盘旋的时计骤然织成时网,近乎凶狠霸道地拢回散落的时间光尘。
嘶哑的苦笑,像是一场崩溃。
“借了我的时间而生,最后总是要还给我的……你计较得这样清楚,有没有想过你若走了,吾要余生何用?”
“我在树下听到了答案,它告诉我每一世都要失去无可挽回的东西,曾经自欺欺人地以为你是例外……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