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不到时机,现在看,也许已经不需要吾出手了。”
苍生露出困惑神情,鷇音子摇摇头不打算解释什么,道:“你来寻鸾清商,不巧,来的晚了,他已经……”
苍生一根筋绷起来,打断他道:“已经流掉了吗?唉……你说吧,我撑得住,现在……在哪个大夫那里?”
“……”谁说的吾之想法难测,这货永远超越你对死蠢定义下限的想法才是最难测度的。
兀自凌乱了一会儿,鷇音子淡定地决定把苍生无视过去,道:“殊离山上出现一些关于你的变故,不过他应是不会回去,而是去找最光阴,行踪难说,你自寻吧。”
苍生道了声谢,便想离开,却又听鷇音子叫住自己。
“你觉得最光阴的状态痛苦吗?”
“什么意思?”
“无他,只是想听听你对鸾清商未来结局的看法。你是否曾经以为时劫过后身为因果节点的你回归时源之后世上再无人记得你,就没有人有遗憾了?”
想过吗?是曾经想过……
见苍生默然,鷇音子却是没打算放弃追问:“能立于人世者,不能成就掌局之人,便是凡人,你有逆天之勇武,却无逆天之心,所以一开始在吾看来,是连凡人也不如。但鸾清商与你不同,他为一人之背影能沉沦百年,可见执念之深,吾且问,你对自身境遇随遇而安的个性可曾对得起他?你可知在吾看来你对他意味着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苍生转过头:“你号称无所不知,这些……应该对你不是问题。”
“若吾说你之存在对他而言只有无尽的执念劫难呢?”
哑然半晌,眼光黯了黯,道:“我比较笨,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鷇音子看着苍生略显慌乱的背影但笑不语。
……人是因为有了感情,所以心才易伤,便是心生来木然,经历过爱恨起落,背叛离合,人道最后一步的落凡,你合该用性命见证夙愿。
烟波江上,月之画舫。
半抹清冷月华落在慵懒优雅的眉间,落在重新焕发出翡翠一样通透光泽的珊瑚角上,微漾一宵风月,浅淡了沧海桑田。
身旁是,昏迷在牡丹色软榻上沉沉而眠的绮罗生,雪发铺在身下,柔软清丽。
九千胜并排和绮罗生躺着,深紫色的眼倒映出一模一样的面容,心里泛出一丝奇异的感觉。
看着绮罗生,一时间好在站在过去看自己的未来,又好像是在看过去的自己。
我们之间,倒真的很像父子呢。
笑弯了眼,便侧过头在绮罗生眉心轻轻地用淡水色的唇碰了碰,又略略自恋地想老爷我少年时代果然还是人见人爱,天下绮丽,现下这画舫之中也占了七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