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付出了什么?我要怎样做才让他解脱?”
“你以为他现在是在苦海中?”说完这句话,饮岁摇摇头,身形没入结界中消失不见。
“光使!光……”绮罗生眼前景象再度变幻,一片灰白中,周围时海嘈杂的回响瞬息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时计声响……
这声音乍一听似乎并无异状,细细听来却忽近忽远,似乎隔着一道说不明白的墙。
凝睇间,一口通身如墨的带鞘长剑倚着已经被灰白之色笼罩的时间树,树后半面疏离冷淡的剑者,浅寐的眼微微睁开,却仿佛是没了人类应当有的神采,死寂如薄凉的空气。
“你——”绮罗生见过一回殢无伤,那时虽说疏淡,却绝不该有这种神情,心中疑惑间,却闻殢无伤开口,那声音像是时间流沙一样,毫无人味。”
绮罗生顿了顿,终是先问出口:“你……为何会变至如此?”
“吾以错时计将七情六欲投注在化身身上,如今……是素还真的建议。”眼神浮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后,手指轻轻触了触眉心,似乎是对这种全然无感的状态还是适应不足:“化身回归,吾便无事……你来,是为了最光阴。”
绮罗生愣神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个文艺青年就是这种说话风格,犹豫了一下便道:“你也知道九千胜与最光阴之间的故事?”
敲了敲沉默的时间树,殢无伤垂下眼道:“这株树,看着人世间的回环往复,最光阴的堕落,在它看来则是对时间最深沉的讽刺,自吾将其禁锢在身边以来,越加鲜明。”
好在绮罗生少少挂着个文艺的属性,读取中心思想成功,急急问道:“你知道当年最光阴为九千胜……就是吾之前世付出了什么?”
“你之眼相清润得令人难以观视,有时纯善未必好事……”喃喃一句,闭了闭眼道:“你是想他这样混混沌沌地活下去还是一瞬的圆满,过后便是死亡?”
“这是何意?”
“你要再拾刀上记忆,回归九千胜的身份救赎他吗?”
九千胜……
幽幽妖穴,对峙的妖界双擎,表面上虚假的和平在迅速枯萎……
穹魁眯着眼打量三丈之外浸在沉暗色泽之中的黑狱领导者,冷笑数声道:“吾该称赞堕神阙继承了你那格格不入的作风吗……牺牲自己的妖能换你觉醒,忠心又罕见的属下,哈。”
穹魁轻鄙的目光勾不起狱天玄皇一双妖瞳中任何情绪,声调沉静如水。
“继续挑动妖界内斗,你有趣味?”
“对你,吾趣味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