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的情,相同的执,问杀一瞬,天地收声。
便在捉眼相杀一刹,天空一暗,乌云压顶,殊十二惊愕抬头,眼见碎岛玄舸破云而出……他并不在玄舸之上,是谁能驾驭?
玄舸再临,曾经不世王者,而今沧海过后,走下神坛,凛然依旧,却是眉眼温柔。
“伤吾儿者!碎岛戢武,以剑问杀!”
不可置信的声音,勾起生命之初记忆里最温柔的回响,怔怔凝望,嘶哑声调说不出,早已泪落如雨。
“母亲……”
杨柳垂堤,照影横斜,清圣宁静的面容,笼上一层薄薄豫色。
楼至韦驮倚坐在柳下青石上,垂眼凝望夕照落处,心情复杂……连日来风言风语,杀人筑墙、诞下魔子,谣言纷飞却非是空穴来风。
柔美的侧脸,复杂难明。
“楼至韦驮。”
轮杵金杖,佛袈映着一抹流连的夕照,天佛原乡的地藏圣者无端端多出几分红尘意味。
“蕴果谛魂。”楼至顿了顿,微微仰起脸,一双眼静静看着蕴果谛魂:“为何吾刚才有一种你很久未曾叫过吾之名字的错觉?”
至佛的称呼,从来只在人前,但这名字……总觉得久违了。
“你为何会有此问?”
“……”摇摇头,念了一声佛号,叹道:“近来思绪杂乱,是吾天魔扰心了。对了,吾……吾那师弟,你觉得吾这样做可合适?”
“野胡禅……你既放他出来,必有你的考量。”声调平静,甚至于略显木讷,“吾相信你。”
“吾……抱歉,吾只是有些心乱了。”
蕴果谛魂不语,只是站在楼至身后,一如很多年前,楼至韦驮接下天之佛称号,蕴果谛魂也是这般护航的姿态,未曾稍改。
“地藏王大愿,是什么?”楼至忽然问道。
这个问题,说不清是什么时候问过了,每一次,蕴果谛魂总会回答道——守护众生,守护天之佛。
蕴果谛魂面上很少有什么特别的神情,此时微微低下头,目光落在楼至落尘的金白绸纱的衣摆,淡淡回道:“守护天之佛,守护众生。”
这一回,是天之佛在前,众生在后。
楼至韦驮一怔,却见蕴果谛魂缓缓俯□拾起自己沾了凡尘的衣角,神情专注得好像……若他不起身,便要一直这样下去。
“你还是这般……”想了想,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形容,扶着蕴果谛魂自然而然伸过来的手站起来,“吾要回善恶归源,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