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眩目。
多少年了,这人,总是保持着初见时的惊艳。
“……我刀法已大成,我想……”
不舍?多少是有的吧。但,欲证刀上巅峰,早晚都是要走的……
酒液入喉,无端端地,却不如往日甘冽。
“意琦行。”
“……你不唤吾剑宿了?”
“意琦行。”
彼此都一瞬静默。
“你刀道大成,为你,吾舞剑为贺。”
依旧是如往日般不容置疑,只是剑影纷纷之间,依稀见得那双欺霜傲雪的眼,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月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垂眸,似乎是被那身影刺伤了眼,茫然地望着幽夜苍茫。
是任性了吗?不,许是被这人惯出来的吧……任性了,那便再任性一些吧。
“意琦行。”
“恩?”
“吾醉了……”环住这人宽厚的后背,埋首处檀香如故,纠缠着自己发间若有若无的牡丹花香,恍然一时难言。
“你……”
“吾醉了。”
“那,吾也醉了……”
一宵帐暖,银烛不堪剪。梦醒时,谁闻好月为谁留?
他们之间,原来,从来不需要太多的借口。
山中不时有狼嗥,入夜的林海更显诡异。
自半月前,追杀便由明转暗,放冷箭,埋火雷子这种手段似乎很不像是烈武坛一向的作风……莫非是又换头儿了?
想来想去不解,苍生看看天色,这几日这片山脉总是有莫名震动,就空气中残留的真元与武息而言……高手!而且是顶级高手!甚至这个等级的高手不是钉孤枝,而是大战!
虽然是冒险了些,但这种雄浑武息应该足矣震退那些如跗骨之蛆的追杀者,像烈武坛这种大组织应该不会为了一个人而掺和进这种等级的大战。
打定了主意,苍生长吐一口气,敛去气息,足下一点,身形如雨燕一般闪入林中。
疾行了约一个时辰,停在一处断木残石处,地表已破碎如蛛网,甚至于一些巨坑中尽管过了许久尚残留着威力不减的狂暴余招。苍生不禁微微凝重,似乎比想象中还要严重一些……
这气息,一者凶暴如兽,一者清圣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