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菡闻声立刻两眼放光:你亲手做的?
秦意浓挑眉默认。
关菡马上说:要!
秦意浓给她拿了个塑料袋。
关菡把馅饼都装走了,一个不剩。
秦意浓:
她忍不住说:你吃得完吗?
关菡咽着口水,牢牢护住,生怕她抢回去似的:吃不完我回去热热放冰箱里。
谁都不知道秦意浓其实有一手精湛的厨艺,关菡在剧组尝过一回她做的炸酱面,差点连舌头一起吞下去了。现在想想都回味无穷,不过秦意浓很少在外面下厨,要吃她亲手做的东西,难上加难。
秦意浓:行吧。
上午的杂志拍摄一如既往地顺利。有的人天生适合镜头,秦意浓的脸更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摄影师给她换了几组服装,或高傲,或冷艳,或妖娆,秦意浓听摄影师的指示配合地调整肢体语言和神态。
最后一组,她坐在一张烤漆黑的单人椅上,长腿自然而优雅地舒展,身体前倾,两只手肘抵在膝盖,红唇轻抿,白皙脖颈扬出倨傲的弧度,神情冰冷地凝视镜头,压迫和自由的矛盾感扑面而来。
摄像师拍完,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
秦意浓脱去身上的外套,不等关菡过来,已经有工作人员毕恭毕敬地接了过去,秦意浓低声道了句谢。
工作人员受宠若惊地望她,惊愕万分。
秦意浓又朝对方温和地笑了笑,转身向一个方向望去。
关菡和一个年约四旬的女人一起过来。
女人是《VG》杂志华夏区的编辑总监,姓林,短短几年内带着《VG》杂志成为华夏时尚媒体业内新标杆,很有本事。
及到跟前,林总监比关菡快两步,上前和秦意浓拥抱了一下。过后拉着秦意浓的手不放,揶揄道:这回落我手里了吧?今儿中午这顿饭,你是跑不了了。
秦意浓不着痕迹地抽回手,从容浅笑道:我没打算跑,我盼着宰你一顿也很久了。
林总监爽朗大笑。
宾主尽欢。
应付完总监的秦意浓坐在保姆车里,疲惫地捏着眉心,关菡递来解酒药和一杯水。
心理医生约的几点?秦意浓看过水后,吃了药,靠在座位里,懒懒地半抬起眼皮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写不出小剧场了,从评论区抄一句段子哈哈哈,感谢这位九洛读者
唐若遥:天气太热了,可以喝姐姐的水吗?
第二十一章 021
关菡抬腕看表:下午三点整,还有二十八分钟。
秦意浓低低地嗯声,合上眼皮,闭目养神。
秦意浓的心理医生姓王,是个女医生,三十多岁,生得慈眉善目,瞧上去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亲近感。
来了。王医生温柔和善地点了点头。
秦意浓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熟稔笑道:好久不见。
关菡带上咨询室的门。
房间里点了镇定心神和助眠的熏香,丝丝袅袅,缭绕在鼻尖,味道舒缓清淡。
王琳和秦意浓相识有很多年了,从她入行不久,因为精神压力太大,就开始断断续续地在这里接受心理调节,每次来的时候都是绷到了临界点,整个人精神高度紧张。但每次调节起的作用还是挺大的,秦意浓的事业也发展得越来越好,能伤到她的越来越少,逐渐降低了过来的频率。
王琳以为她要好转,预备提前恭喜她了,谁知道经常在她口中听到的姐姐出事了,还是以那种形式离开,之后情况就恶化了,一直到今天,都在原地踏步。
她撑不下去了,就过来和王琳聊聊天,说说话,睡一觉离开,不久后再过来,周而复始。
咨询室有一张长沙发,王琳给她拿了个枕头,秦意浓枕着枕头平躺在沙发上,在香薰的温和气味中,闭上了眼睛。
王琳和老朋友一样开口寒暄:这回几个月都没来,工作太忙了?
是啊,忙着拍戏,国外跑来跑去的太麻烦了。
这次有认识有趣的人吗?
唔,导演吧,他有点好玩,叫汤普森,一个大胡子,平时最喜欢下厨,不拍戏的时候就给我们做火鸡吃,不过厨艺是真的太次了。秦意浓笑了声,勇气可嘉。
轻松的话题让秦意浓僵硬的肢体渐渐放松。
聊过几句。
晚上还做噩梦吗?王琳问。
秦意浓肩线立即绷住,这是防御的姿态。王琳手指贴在了她的太阳穴上,轻柔地按着。
秦意浓紧绷的肩膀慢慢舒展。
嗯。秦意浓回答,还是和先前一样的。
顿了顿,她说:我总是梦见小时候,有好有坏,有时候是她教我念书识字,有时候是带着我玩,出去放风筝。有时候是那个男人打妈妈的时候,她给我戴上她买的mp3耳机但每次梦的结尾,都是都是她出国的时候明明跟我说好的,她
秦意浓睫毛剧烈地抖动,眼角渗出晶莹之色,没入鬓角的发根里,无声无息。
她说不下去了,轻轻地抽泣起来。
王琳心里叹了口气,轻轻地扳开她无意识紧攥的拳头,柔下声音道:那遥遥呢?你梦见过她吗?
遥遥是谁,是男是女,王琳通通不知道,她甚至连这两个字具体是哪两个都不确定,只知道发音是这样。两年前,秦意浓嘴里第一次出现这个人,之后出现的频率便越来越高。一部分原因是秦意浓自己倾诉,另一部分原因是王琳引导着她说。
因为王琳发现了一件事,遥遥两个字之于秦意浓,就如同水之于岸上搁浅的鱼,无论她情绪多么激动,总能以最快速度平息下来,情不自禁地展露笑容。
果然,她一提遥遥,秦意浓慢慢止住了哭泣,起伏的心口趋于平缓。
梦到过她离开我。秦意浓睫羽微颤,似乎想睁开眼睛,却又强忍着闭上了。
她经常说,王琳便能从细节推断出一些事情,比如,她和这个遥遥应该是存在着某种协议的,到了规定时限,他(她)们就会分开。
她想离开你吗?
不想吧。秦意浓叹了口气。
有没有想过把她留下来?王琳温柔地问。
王琳其实挺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她和秦意浓相识多年,医生和病患之余,自然也发展出了一些超越于此的友情。不管是作为医生还是作为朋友,她都希望秦意浓早点好起来。这么多年,她能做的都做了,办法用尽,也只能维持秦意浓一段时间的安稳。她直觉遥遥可能是她的良药,如果有一个人能抚慰她千疮百孔的心,目前为止对方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但,遥遥也可能是加重她病情的心结。
王琳还得慢慢试探。
秦意浓摇头。
为什么?
秦意浓沉默,薄唇紧抿,无声地表示抵触。这是很少见的。
好吧。
这个问题她也不能碰,不过在某种意义上更说明了她对遥遥的在意。
王琳及时放弃。
关菡每隔五分钟看一次手表,第十个五分钟,王琳出来了,回身轻轻带上了咨询室的房门。
关菡悄步上前,睇了眼紧闭的房门。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