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才喘着粗气道:“难道不是?”
邢夫人夸张的嚎了一声:“老夫人哦,你这就是冤枉媳妇了,媳妇昨晚上都跟大老爷商量好了,我们还是住在原来的地方。荣禧堂就老夫人一个人住,毕竟老夫人是府里辈分最高的,当好好孝顺才是。”
王夫人这时候也道:“老夫人,不是儿媳不想留在老夫人的身边伺候,只是如今……侧妃娘娘在宫里如履浮冰,举步维艰,我们这些娘家人不能给侧妃娘娘提供帮助,最起码不要拖侧妃娘娘的后腿儿。侧妃娘娘这次回府,已经明确的说,这荣国府嫡庶不分的事儿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好多贵人都拿这事儿挤兑侧妃娘娘。毕竟娘娘是经过小选进宫的,先当了几月的宫女,才被当今陛下指给了太子殿下。”
一席话真的是王夫人历来说得最长,也最有感情的话语了。反正一席话说完,贾史氏不光险些气炸肝儿,整张脸难看得完全可以媲美黑漆漆的锅底。
“这是拿侧妃娘娘怼我这把老骨头了,好好好,真好啊。”
作为一个其实从来没有真正管过家,还自诩自己十分聪明,让荣国府贾代善这辈子只有两个嫡子的贾母,事到如今突然发现自己好像除了妥协外,根本就没什么办法。
可妥协,哪怕是威逼利诱,贾母心中是极其不情愿的。
可不情愿又如何,贾母被荣宁两府的晚辈们奉承惯了,心里却很明白,皇权这种东西不是她一介妇孺能够违抗得了的。颜盈成了太子侧妃后,说让贾政、王夫人一房人搬出荣禧堂,那她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怎么生了那么一个孽障。”贾母厉声,随即老泪纵横。
贾赦、贾政两个儿子却没有宽慰的意思,特别是读书读呆了,不太懂人情世故的贾政更是变了脸色,难得严肃的道:“母亲禁言,侧妃娘娘已是皇家人,岂是母亲能够随意诋毁的。”
“老二,我好歹是你的生母,你就是这么顶撞我的?”
贾母一张老脸胀得通红,开始利用‘孝’这个字胡搅蛮缠。这招数虽糙,往常却很惯用。但是现在嘛,拜托,管家权都在邢夫人、王夫人手上捏着呢,贾母最多只能耍耍嘴皮子,半点都阻止不了贾政、王夫人那一房搬离荣禧堂,搬去梨香院居住。
甚至隔壁宁国府也开始有样学样儿,先是贾敬上书请将爵位给贾珍袭,然后跑去出家了。贾敬本意是想让贾珍学着懂事一点儿,结果吧,贾珍袭爵之后太过于得意忘形,以至于一次非常规的寻花问柳过程中,贾珍那珍贵无比的二两肉被废了。
这对于色中饿鬼的贾珍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可对于正在剥算盘,算账的颜盈一心两用听太子殿下说起这事儿的时候,却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就说太子殿下是个小心眼的,那么多天过去,不是忘了报复上辈子贾珍欺辱秦可卿的事情,而是找一个好机会,布局将贾珍完美无缺的废了。而且最为关键的是,太子殿下现在还挺得意的问颜盈如何。
颜盈能说什么,只得中止拨弄算盘,默默的给太子殿下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