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时候这么暴躁了,塔尔塔罗斯不满地想,于是只好拎起了他的东西下到更下面的一层,打算洗好直接融掉,然后换成金块,估计他就不嫌烦了。
实际上,塔尔塔罗斯自认自己没什么同情心或者说同理心。
他是肮脏灰暗的深渊,此世之恶的集合体,他一贯都是这么觉得的,他冷漠,平静而自得,轻易下保证又喜欢爽约。
总而言之,他从来认为自己不是个东西。
“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提丰说道,他躺在地上,凝望着穹顶,黑色和红色的单调世界让他的心跳有了回音,“说起来,你为什么要创造我呢,为了让我受苦吗?”
“是的。”塔尔塔罗斯回答道,“为了好玩啊。”
提丰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说起来,有人让我给你带了礼物。”塔尔塔罗斯说道。
“还有人记得我呢。”提丰说道。
塔尔塔罗斯扔给了他一个小小的口袋。
提丰打开看了看,里面是黑色的小小的东西,“是用来吃的吗?”他问道。
“按照我的感觉,应该是花吧。”塔尔塔罗斯建议道,“你可以试着种一下。”
“花。”提丰笑了笑,“行,我尽量不吃了它。”
“花需要阳光。”塔尔塔罗斯说道,“你可以设法弄出一条缝来,给它照亮。”
提丰看了看深不见底的穹顶,“这得搞到猴年马月去啊。”
“她说反正你又不会死,加油啊。”塔尔塔罗斯说,“如果想看到花的话。”
“这句话的风格,我是知道是谁干的好事了。”提丰说道,他将袋子放在了一边,“是你教唆我挖洞的哦。”
“行,算我头上。”塔尔塔罗斯说道。
少女拿起了水瓢,轻轻地给幼苗浇着水,雅典娜在不远处把玩着两个面具,一个上面画着的是笑脸,而另一个上面画着的是哭脸。
“我不太清楚雅典人为什么搞出了这种东西。”她将两个面具在脸上比划着,“不过感觉还是挺有趣的。”
“人类为什么总有一半土地要种小麦,一半去种花呢。”
她感叹着,“战争刚刚平息,他们就打算继续搞这些无用的东西了。”
“你又不能不让人类写诗啊。”少女站了起来,轻快地拍了拍手,“而且他们赢了,总得搞点不同寻常的来庆祝一下吧。”
“为什么不弄点皆大欢喜的东西呢。”雅典娜拿着手中的几个本子,“真的一个比一个惨。”
“什么阿伽门农出征前把自己的女儿杀了,什么俄狄浦斯杀父娶母。”
她用本子盖住了自己的脸,“就不能来点什么英雄战胜了困难抱得美人归之类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