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永远不会醒来了。”普罗米修斯轻声说道,蝴蝶跳上了她的手指,亲昵地蹭了蹭她,对自己的造物主献上欢欣。
莫罗斯看了看盒子。
“为什么要死呢?”莫罗斯问道。
“可能是因为我学艺不精吧。”少女回答道,“我创造不了什么永恒的生物,但是你可以杀死他们,风干他们,永远留住他们翅膀的颜色。”
莫罗斯摇了摇头。
“我没有那么想要了。”他轻声说道,“让它飞走吧。”
少女坐了起来,笑了笑,伸开了手。
蝴蝶振翅而飞,离开了两个人的视线。
然而莫罗斯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它回来了,落在了少年的手指上,长长的纤细的触角舒展着,如同花蕊,他忍不住认真地端详着它。
他的住处在漆黑的地穴入口处,孤独矗立在深渊之中的高塔,只有一线天光才能照到这里,他从出生的时候就呆在这个高塔里,没有任何的生灵会靠近这里,他的手从狭窄的缝隙中伸了出去,蝴蝶绕着它转了几圈。
然后他低下了头。
他看到了更多的蝴蝶,美丽的深紫色的蝴蝶,在黑色的岩石上回旋飞舞着,那么单薄却那么自由,少女站在阳光照得到的地方,蝴蝶围绕着她盘旋上升,落在她的肩膀上和手上,她半回过头,露出了一个笑容。
“今天不出来吗?”他读出了她的嘴唇说的话。
他从塔上跳了下来,普罗米修斯笑着看着他。
蝴蝶,莫罗斯后来知道,这种动物,象征着自由和爱。
而自由和爱的极致,是死亡。
唯有死亡才能成全的爱情,唯有凋亡才能成就的完美。
单薄,脆弱,热烈,而自由。
白色的海浪击打出珍珠一样的白色浪花,她坐在礁石上偏过头看着少年的脸,有时候莫罗斯感觉她的目光实在是停留的太久了。
黑发的少年忍不住脸上浮出了一丝薄红,“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少女摇了摇头。
“能给我摸摸吗?”她问道,莫罗斯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要求,但是他点了点头,“好吧。”
普罗米修斯的手很凉,手指细长,指骨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脂肪,她的指尖从他的额头开始,勾勒着他的脸的形状。
然后是他的嘴唇。
她摸的很开心,似乎在测算着骨骼之间的距离。
“你在干什么?”莫罗斯问道。
“在观察男性。”普罗米修斯笑着说,她的手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