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出来了埃”她笑着说。
她站了起来,赫尔墨斯看着这个少女转过头,站的肩背笔直,不矜而庄,塔尔塔罗斯在她的面前裂开了深渊的门。
她抬起了一只脚,放在了漆黑的石头上。
阳光落在她单薄的后背上,赫尔墨斯忍不住拿下了帽子。
“你打算走了吗?”
“这样就好了。”普罗米修斯轻声说道,她露出了一个笑容,伸出了手,让阳光从她的指缝间酣畅淋漓地泼洒下来。
地狱的三头犬在一边低声咆哮着,少女转过了头,看了看他,他没来由地安静了下来,低下了头。
她一步一步地走了进去,巨石轰然合拢,赫尔墨斯完成了他的任务,他将帽子戴回了头上,然后准备回奥林匹斯山去。
他还是没法理解这个少女。
她明明聪明过人,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条道路。
然而他还是感受到了这个少女的危险,王冠被她在手指间把玩,拿着天平秤量黄金与人心。
她就应该住在提丰的隔壁。
和最危险最凶恶的猛兽们关在一起。
白发的少女听见了后路一路上锁的声音,独眼巨人和百臂巨人在走廊里巡视,她看到了青铜的柱子上巨大的锁链,百兽之王提丰在沉睡着,他的身躯上缠绕着无比结实的锁链,钉在了身后的青铜柱上。
幸好大多数被打败的旧神在上一层。
否则应该挺尴尬的。
这里是地狱的最底层,有熊熊燃烧的不得停息的业火,宙斯的鹰落在不远处用金黄色的锐利的眼睛盯着这个白发少女的一举一动,她的双手被青铜的链子锁住钉在铜柱上,她闭上了眼睛,但是眼前还是被业火映得一片猩红。
她忍不住咳出了一口血,她蜷起了身体,全身上下都很痛,但是睡眠却不会光顾她,她就是这只鹰隼的食物,这样的痛苦还要忍受多久。
也许看不到尽头。
“你怎么进来了?”她听到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微微地张开了一线眼睛,看到了旁边沉睡的百兽之王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他化出了自己的人身。
然而双手还是被青铜链层层捆绑着反剪在身后,提丰睁开了他血色的蛇瞳,露出了尖尖的犬齿,同样尖尖的耳朵上有了一个缺口,不知道是在哪场搏斗中受的伤。
“这里没有满员吧。”白发少女轻声喘息着,她的血液一滴滴地渐在地上,被岩石吸了进去。
“那倒是没有。”提丰说道,声音低沉如嘶嘶蛇鸣,“可惜我动不了,否则你的肝脏肯定有我一份。”
少女伏在地上笑了一声。
“想不到还能被提丰大人记得,还真是荣幸至极。”
她又忍不住咳出了一口血,提丰饶有兴致地端详着。
“比我接受的刑罚还可怕,你干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说出来听听。”
“好多呢。”少女轻声说道,“想听哪个?”
“今天总算有饭吃了。”阿波罗坐了下来。
“你要不是乌鸦嘴,我们至于吗?”波塞冬忍不住说道。
“你这话说的,我身为预言神,说几句预言没什么问题吧。”阿波罗说道,他端起了碗,“看,有块肉。”
有时候快乐来的就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