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盯着那段白得耀眼的弧度,顿了顿。
随即,他的手指仿佛逃脱了他大脑的指控,冰冷的指腹按上她微微颤动的咽喉,慢慢地,一路向下,划到精致的锁骨中央。
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凹陷,就像一个小小的漩涡。
他的指尖凝固在那里——再向下,就是她绣着黑色珠粒的领口。
漆黑的长发,漆黑的衣带,锦绣一般堆叠的缠花……还有在那之上,月光一样的肌肤。
这些,都笼在窗外街灯昏黄的光芒中。
——笼在他的指尖下。
似乎只隔了一秒,又似乎,已经隔了很久。
他忽然松开手:
“所以,你为什么觉得威斯敏斯特教堂不可能?”
路德维希一下子没有转换过来——诶,话题为什么转得这么快?野猪呢?
大概也是觉得问题拐得太过突兀,夏洛克看向车窗外,远处还亮着灯的骑兵凯旋门,淡定地说:
“巴黎的出租车太贵了,我们要抓紧时间。”
路德维希:“……”
把如此昂贵的衬衫当抹布擦试管的男人,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不过她还是收敛了些,没有再笑了:
“你看,之前用来做线索的棒棒糖,王子成衣,都是他喜欢的东西。而我的父亲相当讨厌英国的威斯敏斯特教堂——你别这么看我,我是从他的日记里发现的。”
没错,就是路德维希教授的日记。
在来到法国之初,她想要弄清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居然干出了一个个词查字典来偷窥隐私的事。
真是一把辛酸泪。
“而其他被称作威斯敏斯特的教堂多少借鉴了英国的影子……所以我想他不会用这个作为密码。”
“这也有可能,你父亲研究的是死者永生的埃及文化,他看惯了埃及人为死者建造的巨大陵墓,和积满整个仓库的丰厚陪葬。”
夏洛克挑了挑眉毛:
“对比之下,威斯敏斯特教堂举办的粗糙葬礼的确令人难以忍受。”
“不是这样的。”
路德维希顿了一下:
“他讨厌威斯敏斯特教堂的原因,是他想死后葬入这个地方,但是他的申请被驳回了——当局认为他不够格。”
夏洛克:“……”
的确不够格。
威斯敏斯特教堂,是什么地方?
与其说,它是皇室教堂,是英国天主教会最神圣的地方,不如说,他是一个巨大的墓地。
牛顿,法拉第,达尔文,弥尔顿,张伯伦……这座巨大的西部大教堂安放着三千多具骸骨,无一不是影响了世界的人物。
路德维希教授如果能再活个三十年,还有可能在那里寻到一席之地。
可他死得太早了。
再多的才华,都埋没在了尼罗河黑色的淤泥之下。
……
“而且我也想不通,你为什么会觉得威斯敏斯特是线索……第三个路标是河流和摆渡人,这和威斯敏斯特教堂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