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十年之后最该担心的是不是她的抱怨,而是胃癌。
路德维希平静地说:
“综上所述,如果你饿死在法国的大马路上,我还要偷死人的钱包才能打车回家……太狼狈了。”
“……”夏洛克咬了一口,皱起眉:“我不喜欢这个牌子的法国沙拉,你知道的,却忘记了。”
路德维希:“……”
她仰头望着出租车顶,很疑惑为什么自己还能心平气和地和夏洛克说话:
“抱歉,我的错。”
……她错在根本就不该半夜和夏洛克出来!
夏洛克勉为其难得又咬了一口三明治:
“很高兴你终于发现你最近对我日益严重的疏忽和冷遇了,尽管你花费的时间足够坐飞机环绕地球五圈。”
路德维希:“……”
她当时为什么不当断就断地说分手?现在说还有机会么?
……
寂静的夜里,引擎轰鸣,车飞快地驶向前方。
两边都是灯,是明亮的,唯有前方遮掩在阴影里,像巨大的,黑沉沉的洞穴。
“我不记得我父亲,也不记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甚至不记得他的长相。”
路德维希看着窗外塞纳河的夜景:
“恐怕我没有办法给你提供线索。”
“要判断一个人的性格并非只能依靠记忆,他衣服的风格,他袖扣的款式,他喜欢的食物,和他平时阅读的书籍……外在的表现是人格的组成部分。”
夏洛克倒像并不在乎这个问题:
“你公寓的书架上仍摆放着你父母的书籍,矮几上还留着你父亲的烟灰缸,这说明你几乎没有动过你父母的物品……你只要给我提供这些资料就够了。”
路德维希顿了顿:“演绎推理法?”
“是的,演绎推理法。”
塞纳河畔灯火辉煌,从河上吹来的风灌进车窗,撩起黑色的长发。
“我可以给你开一个头。”
她看着窗外色夜景,而夏洛克看着她的侧脸。
“你父亲会五种语言,法语,英语,汉语,希伯来语和象形文字,因为书架上有象形文字的影印书稿,和中文原文书籍。他精通历史和宗教,对数学和密码学也有所涉猎——当然,他显然把这两门当作历史来研究,因为他把这一类的书籍插在历史类书籍中间。”
路德维希支着下巴,不说话,也不惊讶。
——喂,他可是夏洛克-福尔摩斯,他当然不仅仅只是去她家吃一顿饭而已。
夏洛克继续说:
“在此之外,他反叛且特立独行——他的藏书几乎包含了世界上所有的宗教,唯独缺少上帝,目前最占上风的神。他喜欢甜食,你还保留着他的糖盒,就放在矮几下的抽屉里。他身为教授却喜欢不严肃的装饰品,这从他的表就可以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