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和艾瑞希那个小混蛋一样无耻。”
路德维希又笑了:
“不不不,你错了,他是真正的君子……我比他无耻多了,您不会想要见识的。”
莎士比亚泄气地看着她:“除了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我只能回答你一个问题。”
一个就一个吧,有一就有二。
路德维希沉默了一会儿:
“有人说……他快死了,您知道这件事吗?这是开玩笑的吧,我上次见到他,他还很健康。”
莎士比亚学着她的语气,愉快地说:
“不不不,他的确快死了……所以我刚刚才说,他正走在回归的路途上。”
……
路德维希看着莎士比亚胡子拉碴的脸,张了张嘴。
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她转过身,伸手捂住脖子,试图发出一个音节,却只有冰冷的空气从喉管里流出来。
路德维希扶住身边的古董架子,竭力想要稳住指尖的颤抖,却怎么都停不下来。
……死,死这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每个人都在说,段安和要死了?
……
莎士比亚同情地看着她单薄的背影:
“您看上去不太好……需不需要一点水?”
他问路德维希要不要水,自己却依然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半点没有去倒水的样子。
路德维希转回来,摇摇头,手指的指甲狠狠地掐进了喉咙,想要发出声音来。
莎士比亚耸了耸肩:
“别对自己太狠了,气哽而已,等一会儿自己就好了……你再这么掐下去脖子上的骨头会受伤的,毕竟,人都要死的,不是吗?对死者来说,早一些和晚一些,并没有分别。”
他忽然微笑了一下,又黑又胖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神情:
“友情提示,这句话是艾瑞希自己说的哦……就在他告诉我他活不过一个星期的时候。”
……
灯光真是太刺眼了。
路德维希闭了闭眼睛,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并没有摸到泪水。
“如果……如果,他就要死了。”
她平静地看着莎士比亚,发现自己终于可以正常地发出声音:
“那么,请至少,让我见他最后一面。”
莎士比亚笑了:
“就算你用三把枪指着我也没有用,在这个疯狂的世界上,我只爱我的妻子萨蒂亚和朋友艾瑞希……作为一个忠诚度百分百的男人,我绝不会违背朋友的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