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紧接着,亚图姆手一松,刀“啪嗒”一声,掉在在地上。
他手指顺势夹住夏洛克后颈的衣领,一直滑倒他第一颗衬衫纽扣上,替他整理整齐。
夏洛克表情不动。
亚图姆拍拍手:“精彩,真是精彩,我小看你了……这个赌场里,有多少是你的人?”
夏洛克思考了两秒:
“从归属权划分的定义上说,我的人只有路德维希小姐一个,不仅在这里,在世界上的任何地方都一样……其他的只不过是合作者……是不是,汤普森?”
荷官汤姆稳稳地端着枪,微笑道:
“从三年前我就一直在和你强调这个问题——我叫汤姆,汤姆,先生。”
“都一样。”
夏洛克摆摆手,朝亚图姆走近了一步:
“亚图姆,埃及传说中的创世神,你以神的名字为自己命名,高高在上,俯视众生,却妄图统治他们——这就是你今天明明已经做了详细的筹划,连催眠都用上,却依然失败的原因。”
路德维希皱起眉:“催眠?这是是怎么回事?”
“你以为你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
夏洛克没有看她,语气冷漠而生硬,却还是回答了:
“这个问题应该问你,你是在穿过camdenmarket之后突然改变了路线,那里的墙壁上有大量现代派画家的抽象画,而造成心理暗示的条件之一,就是强烈的色彩冲突……你在那里看见了什么?”
她在那里看见了什么?
扭曲的野兽,花朵,和女人。
鲜艳的红色,浓重的绿色,向日葵蜷曲的花瓣张牙舞爪,就像冷漠而扭曲的人脸,静默地矗立在粗粝的墙壁上。
还有巨大的矢车菊版画前,那个穿着全黑风衣,朝她微笑的男人。
顾不上探究夏洛克究竟是怎么知道她如此准确的行走路线的,她只觉得,恍然大悟。
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在她自己都莫名其妙的情况下,亚图姆能提前知道,她会来这个红灯区。
因为他从头到尾都在设计,从她走近market开始,或者更早之前,就制造出毒品交易的假象,引她和苏格兰场一起上钩。
而目的,就是通过苏格兰场把她引进赌场,再通过她,引出夏洛克。
环环相扣,而他们一环不漏地,全部跳进了亚图姆准备好的水池。
眼角余光瞥见她的神情,夏洛克淡淡地说:
“想明白了?”
路德维希:“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她真是——太愚蠢了。
亚图姆转了转帽檐,咖色的格子贝雷帽极称他的肤色——那是刚刚从海滩上晒回来的健康的小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