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的一声响转眼间被黑夜卷着舌头吞掉,一点回声也没有。
四周静悄悄的,好像周围的山林也被捂住了嘴巴,小心地不敢发出声音,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和扑通扑通的心跳。
“晚、晚上好。”眼前的状况明显在脑门上写着不对劲儿,西九条薰还是试着想把它合理化。这或许是人下意识的一种保护和逃避机制。
北原苍介也很配合地一笑,雪白的牙齿露在空洞洞的口腔里。
“晚上好,西九条小姐。”他伸着鼻子在空气里嗅了嗅,“真香,西九条小姐身上有着我有生以来闻过最好闻的味道。我真幸运。”
“谢、谢谢,”西九条薰真希望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那么僵硬,“很晚了,我先回去睡了,北原先生也早点睡。”
说着,她急急地跑下天台,因为太着急,还在门上撞了下,门板打上墙壁,短暂地惊动了夜色。一连串乌鸦的叫声短促地飞过空中。
从三楼跑到一楼,西九条薰的腿肚都在因为过度紧张而打颤。北原苍介似乎没有追下来,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她快步朝房间走去。
哒哒的脚步声被走廊不断地放大,打在她的耳鼓膜上,在通向别墅大门和自己房间的岔路口,西九条薰忽然顿住脚步。
这时候应该回自己房间吗?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她环视四周。宾客们的房间都安排在了一楼,一人一间,每间房门都紧闭着嘴巴,静悄悄的,头顶昏白的光在地上拉长了她的影子,晃晃悠悠。
西九条薰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太安静了。整个一楼太安静了。
她刚刚从天台上下来发出了那么大动静,走路的回声也在不断地被放大,总该有人出来看看什么情况吧?
就算大家都睡得熟,那么——
“静美!”她大叫道。
这一声就算是死猪也能给它叫活了。
但西九条薰连一句骂她“神经病”的声音都没听见。
只有一声低笑穿过长长的走廊优雅矜持地抚上她背脊。
“不跑了吗,西九条小姐?”
不跑那就是等死。
虽然不知道北原苍介到底是什么人,又对其他人做了什么,但西九条薰在安室透身边这么久,充分练就了面对变态的良好心理素质,怕到极点,紧张到极点,她反而镇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