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家人现在的情绪正处在敏感时期,宋兆鱼这么一个陌生人在这里,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儿。
“还真是无情,行了行了,我先走了,记得早些回来。”
说完这番话之后,宋兆鱼直接隐了身形,回到了他们的院子之中。
他显出身形的时候,正好撞见了开门出来的浮光,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有事儿吗?”
最终还是浮光先开口问了一句,宋兆鱼看着面前这个漂亮的女人,挑了挑眉,不过并未说些什么,而是径直转身朝着自己房间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浮光轻叹了一口气,觉得宋兆鱼对自己的敌意有些大了,明明她已经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没事儿不会朝着他们的跟前凑,但是宋兆鱼看她始终都带着有色眼镜,被人当做贼人一样防备始终让人心中不舒服,若不是实在无处可去,浮光其实并不想跟宋兆鱼同处在一片空间之内。
浮光看着空空荡荡的院子,长叹了一口气之后,随即关上了房门,她坐在床边上,看着这间布置得十分精巧的房间,想着过去的那些日子,她脸上的神情变得越发恍惚了起来。
她短暂的一生充满数不尽的波折,如果不是想要替自己家人报仇的信念支撑着她,早在当初受尽屈辱的时候,浮光就已经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苟延残喘,毫无自尊的日子历历在目,她以为自己这一辈子永远都无法从那样的日子里面挣脱出来,现在突然之间得到了自由,离开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浮光总觉得这一切都不太真实。
如果她还是过去的那个她,以她的骄傲和自尊,宋兆鱼摆出排斥的模样之后,浮光就不会继续留下来,人家都那么嫌弃她了,她继续死赖着不走又有什么意思?
可是她的自尊和骄傲在这么多年无穷无尽的折磨里已经消耗殆尽,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没有选择死亡,藏琅的实力越来越强悍,而她像是个臭虫一样卑微恶匍匐在藏琅的脚底,她什么都做不了,光是活着就已经用尽了她的全部的意志。
浮光其实很清楚,藏琅之所以留着她一条命,不过是想看过去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变成一条卑微的臭虫罢了,他享受着折磨她的感觉,将她踩在脚底,就像是将过往的一切踩在脚底一样。
“都成了这个样子,继续坚持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浮光喃喃地开口说了一句,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别人。
放在桌子上的那一盏油灯里面的火油已经烧光了,火苗像是垂死挣扎一般,闪烁了两下后,便彻底熄灭,房间里的光线变得昏暗了下去,月光透过轻薄的窗纱照进屋子里面,在地上投下了一片淡淡的光影,浮光看着地上的那一团光影,神情又开始变得恍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