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一下子红了,阮秋咳了一声:我我本来走了,医院太大,迷路了。
楚青四处看了看:嗯,迷路了还知道绕回来,不错。
阮秋:
素心坐了很久,她一动不动的看着穆娜,她想了很多,想年轻的时候,想一起奋斗的时候,更想了很多以后。
一直到中午,阮秋眯了两个小时醒过来,她才准备走。
离开前,素心给穆娜掖好被子,低声在她耳边说:一次次要放弃你,一次次又重新爱上你,娜娜,你是在要我的命。
素心沉默了片刻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刚一走,阮秋就进来了,她知道这一次妈妈肯定快醒了,她赶紧拿起旁边的苹果削皮。
楚青在旁边疑惑的看着,阮秋低声说:我小时候发烧,我妈就给我削苹果,每一次她都告诉我吃完了就会好了,一会儿我削完,你给她。
楚青问:你为什么不自己给她?
楚青一直觉得她不善于言谈,可是阮秋和穆娜真的都比她更别扭更不会表达。
阮秋有点生气: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你不爱我了么?
楚青:
阮秋苹果削的很技术,她能把一个拳头大的苹果削成杏儿那么大,削好苹果,她深深的看了穆娜一眼离开了。
一时间,似乎所有人都走了。
楚青盯着穆娜看了一眼,穆总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连中午查房的医生都疑惑:怎么还不醒?
楚青摇了摇头,她盯着穆娜看了看,轻声感叹:再不醒过来,苹果就要氧化了,没办法吃了。
查房医生笑了:你倒是细心。
楚青似自言自语一般:我先去隔壁房,这边早上来的人太多了,让病人休息一会儿吧。
查房医生点了点头,楚青低声说:一会儿我再来扔苹果。
说完这话,她关上门出去了,楚青并没有离开,她学着阮秋的样子偷偷缩在后门,透过窗户往屋里望。
过了大概有一分钟。
床上的人动了动,高烧过后,穆娜的身体酸软无力,费了很大的力气,她才缓缓的坐了起来,只是这么一折腾,难免头又开始疼痛。
对于这样的痛,她都很习惯了,年轻的时候经常因为透支身体感冒发烧,穆娜从不在意,只是那时候到底年轻还可以扛,如今,一个小小的发烧就能把她击垮。
岁月饶过谁。
穆娜拿起旁边的苹果,轻轻的咬了一口,苹果的味道和阮秋小时候的一样,只是不知道为何,吃着吃着她的眼中有泪落了下来。
第40章
楚青回来的时候,穆娜已经离开了,她的性子要强惯了,一旦清醒,不愿意面对楚青。
她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自然知道楚青做这一切是为了谁。
她一个人要强惯了,受不了别人的恩惠也不愿意接受。
回家,因为还需要输液,穆娜没有去总公司,她翻看着文件询问央卓:进展的怎么样了?
上次投标进展不错,她的心舒缓了不少,这最后一步完成,她竟也有一种茫然的感觉。
央卓低头:就差您签字了。
穆娜没有再说话,想了想,她看了看时间:去墓园吧。
央卓吃了一惊:您的身体还没有好。
民间传说,人在病气重的时候阳气最弱,是避讳去墓地这种阴森的地方的,怕回来后病情加重,缠绵病榻。
穆娜看了看点滴,输完就去。
她一向是这样决绝的,但凡是下了决定的事儿,谁劝都不行,央卓不敢再多说,点了点头去准备。
到了地方,正是十点钟,日头正好。
穆娜拎着阮风生前最爱喝的酒、爱吃的点心下了车,你不用跟去了。
央卓低眉:是。
穆娜每年都会来祭祀,有什么大的事儿也会过来,一待就是一天,谁也不让跟着。
她缓缓的往墓地走,前几日刚下了雪,地上还有残雪,如今,眼看着要过年了,人们也纷纷过来祭祀,很多墓碑上摆放着鲜花,那鲜艳的颜色与冰冷的墓碑形成鲜明对比,越发的凄凉。
亡者已逝,再多的追悼也只是怀念。
离着老远,穆娜就看见跪在那擦眼泪的阮秋,她抿了抿唇,又悄声走进了几步,偷偷的躲在了一边。
阮秋化了淡妆,脸上还有泪痕,长长的睫毛轻眨,她安静的把墓碑周边打扫了一边,放上了鲜花,又倒了一杯酒洒在墓地周边。
爸,我这段时间没来看你,你想我了么?
阮秋擦掉眼泪,我啊,这一次不是忙着忆风,是在忙着跟我妈做最后的斗争,你要是在,看见我这么神勇,肯定要夸奖我的。
穆娜蹙了蹙眉,阮秋经常过来祭奠,她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在没有人的角落里,她的话竟然如此之多。
阮秋自己喝了一口酒:我今天不能陪你多喝,爸,你也别怨我,我也是有夫人的人了,总不能像是以前一样跟你不醉不休了,我得爱惜点自己的身体。
她就像是阮风就在对面一样,说的平常,就是我跟你说的青青,这些年,本来我很反感你媳妇的强势,可就这一件婚事,甭管中途我算计了她几笔,她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儿。爸,也并不是我跟你显摆,你等一下。
阮秋从脖子上掏出之前楚青亲手给她设计的蓝宝石项链,这个是我夫人给我的,她特有才,自己设计的,厉害吧。你要是还在,一定会对她特别满意。她简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是个医生,济世救人,最主要的是她人美心好,像是我妈那种极端的性格,她不仅接受了,还一直想着给我俩和稀泥,别弄的那么僵硬。哎,在选媳妇这点上,你就不如我了。
穆娜:
她说不喝,不知不觉间小酒也进肚了三杯,阮秋仰头看着湛蓝的天,远处飘荡的云朵似乎化成了爸爸的笑脸:爸,素心阿姨给我妈找了唇语师,那位老师超级牛,我之前听说过的,不仅仅是在民间厉害,帮助政府机构破了很多大案。
穆娜盯着阮秋看,总感觉她似乎知道些什么。
阮秋揪了地上的一把小草,轻轻的:我得走了,青青还等着我,她这几天熬坏了,我要哄她睡一觉,再见老爸,我过几天还来看你。
她说完,起身把没有喝完那半瓶酒全倒在了墓前,穆娜看着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
阮秋踉踉跄跄的离开了,快到墓园门口的时候,她意外的看见楚青在跟央卓说话,她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看见她出来,楚青走了过去,她嗅到阮秋身上的酒味,眯了眯眼睛。
阮秋咳了一声:你们怎么遇到了?
央卓看着阮秋,她感觉阮秋最近憔悴了不少,但眼中的神采还好,没有那么的沉沦,这有爱人陪伴就是不一样。
对于穆娜的行踪,央卓一直是不敢透露的。
楚青看着阮秋:你没有遇到穆总么?
阮秋茫然的摇了摇头,她妈来了?早上不还住院呢么?
楚青淡淡的:不要背后说坏话被人听见就好。
阮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