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我感觉到他轻轻的抬起一个倒扣在地上的大箱子,把背包放在下面,又抬起一个箱子,钻在箱子下面,我赶快也跟着他钻进去。他把箱子放下,我慢慢适应了黑暗,看到箱子一角被什么东西垫起来一个小缝儿,所以我们可以自由呼吸。
我转动身体,想要找个舒适一点的姿势蜷缩起来,又怕会碰响箱子,正在犹豫,库洛洛拉了拉我的手臂,让我向他靠近,他同时也转动身体,面对着我蜷起腿侧躺着。
他继续无声的调整手脚的位置,抬起我的下巴,把我的脑袋放在他的右臂上面,我动动压在身侧的左手,手掌碰到他胸口的扣子,他停了一下,左手顺着我的肩膀找到我的另一只手,轻轻握住它。
这时候我的四肢又开始酸软麻痹,我只好努力保持“绝”的状态,蜷缩着躺在地上。他立刻感应到我的不适,轻轻拉着我的手晃了一下,又用手背在我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我想我一定是像他说的那样又开始发烧了,因为我觉得浑身都烫烫的,连蹭到他领口的鼻尖都在发热。
这一刻我觉得我们像是一颗豆荚里两粒豌豆,在黑暗中忐忑不安的紧紧靠在一起,等待未知的光明。
正在我的耳朵里开始出现象征昏迷前兆的蜂鸣时,厨房的灯亮了。我打起精神,库洛洛握了握我的手。
“在这里!”一个男人大喊。
紧接着有三四个人冲进来,他们没有出声,几秒钟后,有人帮旅店老板安上了下巴,厉声喝问,“那个年轻男人和那女孩在哪里?”
老板带着哭腔大叫,“我被他们抢了——啊呜呜,我被他们抢了!”
几个耳光之后那人又问,“他们走了多久?”
“……刚刚走。”
又是几个耳光,“多久?”
“大概、最多十分钟!啊啊啊——”
“他们没有车,一定走的不远,搜索这附近的树林,那美的定位器看来是没用了。快!”
他们扑扑通通的走了。老板在他们走了不久之后开始怒骂哭喊哀号。老板娘始终不出声,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