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在西林下车,我和他谁都没有再说话。
还没有到西林我们就知道不可能坐上今天晚上去麦尼岛的船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比这更可怕的暴风雨,有一段沿海的铁路,从海岸上咆哮而来的巨浪直接从海面扑到铁路桥上,白色泡沫像只不甘心的手追上来重重拍打在车窗上,带着海水特有的咸腥气味紧紧追逐列车。
下车之前库洛洛从背包里拿出他在泽湖买的两件雨衣,给了我一件。对我来说雨衣有点大,下摆几乎垂到我的脚面上。
出了火车站,库洛洛问我,“先吃饭还是先找住的地方?”
“先吃饭吧。”
在这之后我们的交谈就维持着这种简短、有效率、不包含任何感□彩的形式。
这不能叫作交谈,只能算作是对话。
吃完晚餐,库洛洛向一位侍者打听了这附近哪里有比较舒适的旅馆。那侍者推荐了一个家庭式旅馆,离这里只要走两条街。
西林没有我想象的大。城市破旧,马路上的路灯很少有亮着的,车辆也不多,因为糟糕的天气,行人也很少。垃圾和杂物被雨水冲到下水井口,堵在那里,污水漫延到街道上。
那个旅馆的老板娘是个瘦高的年轻女郎,画着淡妆,人很热情。她身上有什么东西让我想起了薄妮大人。我踮起一点脚尖,果然,在她的柜台里面放着一支上面有粉红色毛毛装饰的圆珠笔。
库洛洛要了两间相邻的单人间。
我想他可能也受不了继续对着一个人可是却不想说话的尴尬境地了。
这天晚上我洗完澡,坐在床上发了很久的呆。
手机黑屏是因为没有电了,并不是因为摔坏了。除了黛美太太没有人联系过我。
我给她打了电话,她告诉我她感冒了,在家休息,今天酒馆歇业一天,请了厨子之后酒馆的生意比以前好了许多。我让她多休息几天,她又嘱咐我许多换季要适时换衣服之类的话,才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