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棠停住脚步,他就停在这架石梯的正中央。他抬头看着不远处也正停在石梯正中央的沈白。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文弱的少年,可是他回给他的那抹笑,一如初见那日的旁若无人。
公子……宋玉棠满心的疑问却只能远远递给他一个问询的眼神。
沈白浅浅地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忽然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虽然仍是猜不到他的想法,可是迈出的步伐却不再迷惘,因为那个人所作的决定永远都是最正确的、最好的、伤害最小的。
“如果当时有更好的方法可以解决,我绝不会让自己流一滴血,相信我。”
是啊,他相信,他说到便会做到。他这么做一定是他觉得这是目前最为适宜的做法,一定是。
宋玉棠看了沈白最后一眼,然后迈步向前走。
犹如同时出发的两个旅人,只不过一个向东,一个向西;一个走左,一个去右;一个通往安全,一个则走向危险。就这样各自走下去,向着再也看不到彼此的方向走下去。
当宋玉棠的脚刚离开石梯尚来不及转身,身后便传来机关的响动声。他愕然转身,只见站着那个身披黑麻衣的女人和沈白的高台正在缓缓下降,一寸一寸一点一点,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在他眼前慢慢消失了。
断裂的地缝中间终于完全闭合,周围圆拱形的护沿也随之消失,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只除了他自己。
手在颤抖,连肩膀都控制不住。
“玉棠,我有自保的能力,所以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需要为我去拼命,保住你自己就是最让我放心的事。”那人温和的语气却说着这世上最不靠谱的话,而他竟然信了。
“公子!”宋玉棠忽然失去了站立的力气,猛地跪在地上,“我真没用,我没有用……”
“地上冷,你还是起来吧。”这声音真是凉薄,听着就令人讨厌。
宋玉棠愤愤地回头,正看到陆元青那呆呆看过来的脸。
“你就站在这里?”宋玉棠怒道。
陆元青搔搔头不解道:“不然呢?”
“公子被那个妖怪女人抓走了,你怎么还能这么无动于衷?!”气死了,真是气死人了。
“好像害你家公子被抓的人不是在下吧。”见宋玉棠闻言握拳,陆元青后退了两步,“与其在这里上演同根相煎何太急,不如还是想些办法救大人比较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