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还没插上话,就被冯彦秋拦住话头:“哦?那陆师爷是否已经知道了凶徒这般做是何居心呢?”
陆元青惭愧低头道:“这原因嘛,恐怕还要等郭大人醒来才能见分晓,不过在下倒是从这件事中看出了三处端倪,献丑一说,诸位姑且听一听。”
“是什么?”沈白问。
“第一,这行凶之人砍下郭大人的双腿并不是为了寻仇,而是为了敲山震虎。如果是为了寻仇,为何要留下郭大人的性命,还让马车将他送来汴城衙门?郭大人身穿官服身受重伤,在雨夜被送来衙门,并不能就说此人是故意挑衅官府之残忍狂徒,但是他必然是恨透了官府。所谓民不与官斗,此人敢这么做,不一定是因为胆量,但一定是因为恨。这个人恨官府、恨衙门,甚至有可能是恨这个衙门里的某个人。”
陆元青说到这里,貌似漫不经心地瞟了眼冯彦秋,却见他收敛了笑意,正深不可测地看着她。
“那第二是什么?”邵鹰皱眉问道。
“第二,此人此举意在激怒官府。我想郭大人醒来后一定会说出一个地方来的。这才是行凶者的目的。郭大人能活着回来,一是因为对方并不是单纯想要他的命,二来行凶者需要一个活口来告诉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所以一旦郭大人醒来后说出了什么地方,那么那个地方一定是堪比龙潭虎穴一般。很明显,行凶者手中有炸药,甚至还有可能有火器。行事大胆、手段残忍。他们已经布好了陷阱,就等我们自己送上门去。”
“那第三呢?”冯彦秋冷冷问道。
“这第三嘛……”陆元青忽然笑了笑,“这第三就是,这位行凶者很不给冯大人你面子。”
“什么意思?”冯彦秋皱眉道。
“这汴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冯大人每日穿着这样显眼的锦服走在汴城中,恐怕很难会有人不知道汴城衙门中住进了一名锦衣卫高官。刚刚沈大人也说了,这凶徒必是离着衙门不远的,所以……”
“哼!”冯彦秋似笑非笑地看着陆元青,“陆师爷的意思是,这行凶者是我引来的不成?”
“在下不敢。”陆元青忙摆手,一脸诚恳道,“只是这衙门中唯有沈大人官职最高,如果此人是冲着沈大人而来,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这个时候来呢?这想象中的巧合,多数都是另有缘故的。”
闻言,冯彦秋的神色愈加凝重,他打量陆元青的眼神也渗出了几丝危险。
沈白见二人越说越僵,暗自叹气,忙开口打圆场。
“冯大人,如今下官治下出了如此凶徒,着实是令人毛骨悚然。如今虽然等来了郭大人,可是刚刚下官也注意到了郭大人身上并未携带物品,想来皇上的圣旨和交接官印的吏部文书等都悉数落入了贼人之手。这贼人如此胆大妄为挑衅天威,必是有所倚仗。刚刚陆师爷也说过,这贼人手中有火药等物,如果单靠本县一己之力前去剿匪,当真是十分勉强。如果能得冯大人出手相助,想来便能事半功倍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