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秋雨似乎来得格外早,不过才刚进九月而已,就已经陆陆续续地下了无数场雨。阴霾笼在汴城上空,令人的心情也格外压抑起来。
周园的杀戮和血迹在第二日清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冯彦秋将周园秘杀之事以加急奏折的形式送往了京师,而他本人并没有离开汴城。
他住进了汴城县衙门,一住便是半个多月。
从冯彦秋住进衙门后,沈白就变得很忙。他每日都带着陆元青出门查访。
沈白的调令已经下来了,现在只剩下等新继任的汴城县令来汴城交接官印而已。
就如陆元青之前的猜测,继沈白之后出任汴城县令的人是郭通。沈白果然举荐了他。
坐在天香楼二楼的老位置,沈白点了一壶茶。
“大人,你这样每日里明目张胆地躲着冯彦秋也不是办法,不是吗?”陆元青百无聊赖,一边和沈白说话,一边看向窗外。
“再等几日吧,等郭大人到任之后,我们就启程回京。那时候我都离开汴城了,他还能赖在汴城不走吗?”沈白低头喝茶,“等到了京城,他就更不敢有所动作了。放心元青,有我在,他不敢动你的。”
“我不要紧的,只是大人这般与他作对……”陆元青微微皱眉,没有说下去。她本以为像沈白这般圆滑的官场中人,永远都不会有需要她出言相劝的那一日。没想到她终于开这个口时,一切竟都是因为她。
陆元青扭头看着沈白低头喝茶的样子。她和沈白的这场相遇,从一开始就错了。纠正一个错误的唯一途径,就是在眼看它变成一个更大更无法挽回的错误之前,结束它。
是的,也该结束了。
陆元青一边想一边低头轻啜了一口杯中茶。苦,很苦。今日的茶不知道为什么,苦到难以下咽。
“元青,在想什么?”看陆元青盯着手中的茶碗微微出神,沈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