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元青回到衙门就被马不停蹄地让进了沈白的卧房。卧房?怎么不在书房呢?
“大人吩咐的,请陆师爷回衙门后即刻去他的卧房。”
陆元青点头道:“好。”
站在沈白的卧房门口,陆元青的视线忽然被窗前的一盆花吸引了。
这花红得如此浓郁,如此厚重,如此不祥。细小的根茎上长着巨大的叶片,每一片叶片似乎都要支撑不住垂到地面上一般的浓厚,那厚重的血色……
沈白的房门忽然打开,陆元青扭头和沈白对视片刻道:“大人……”
沈白哼了一声道:“看到了吧,元青,原来最后一个人是我。”他顿了顿又道,“今夜便是中元鬼节,杀第五人的日子。”
陆元青呆了呆,又扭头看向那盆红艳艳的守尸花,“第五人死于金……”
沈白自嘲一笑道:“看来我今晚是有血光之灾了。”
陆元青摇摇头道:“金,五行属西,事已至此,没道理前四回都遵照五行之法行事,偏偏最后一回例外。”
沈白神色动了动道:“难道是故布疑阵?”
“汴城县衙所在并不是西面,如果凶手是想在鬼节当夜来衙门里杀大人的话,那么五行之论就不成立了。”陆元青边说边摇头,“如果大人提前知道了有人在今夜要来杀自己的话,该当如何?”
“没人喜欢坐以待毙,就算不是我,换做任何一人,知道有人要来杀自己,能不严密防范吗?”
陆元青击掌微笑道:“正是如此。大人刚刚也说了,就算是普通人遇到这种事也会想尽办法保全自己的,更何况大人乃是汴城一县之首,手下有现成的衙役捕快可用,今夜的汴城县衙内必然是遍布埋伏,只要是人,进来了就插翅难飞,会有人这么笨前来送死吗?”
沈白皱眉道:“那这盆花是什么意思?”
陆元青缓声道:“可以有很多意思的,大人。比如说,此人本领十分了得,即使大人有了防范,此人也有一击必中的把握,所以不怕提前告诉我们。再比如,能将大人房门口的花不动声色换掉,那么傻子都能猜到此人必是衙门中的人,大人或许一怒之下会彻查整个衙门,于是县衙内的所有人今夜都不能离开衙门半步,最后鬼节当夜便成了杀人的最好时机。”
沈白点点头道:“或许此乃声东击西之计,那人想必以为我很怕死,一旦我知晓他要杀的第五人是我,那我必然会调集衙门所有的人严阵以待,于是再没有人会妨碍他去杀最后那第五人了。”
陆元青好笑道:“大人为何肯定这第五人真的不是大人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