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婉在厕所里磨蹭了好一阵子,吴秘书过来又催了一次,她才挪出去。
林静山和报社老板在里面的一间屋子里,这叫秋婉暗暗松了口气,她目不斜视快步从门口走过,到最里面坐下,嫌桌子上堆的报纸还不够多,把靠墙那边的纸全部堆到了右边。
然后她埋头,下巴几近贴到桌面上。
一切做完,她感到深深的憋屈。
这憋屈还没有酝酿成熟,很快被老板给打断了。
“……这是卖到脱销的报纸,报童来抢都抢不到……这是我们实事版,有国内的,还有国际新闻……六爷,这就是我跟您提过的英文编辑,剑桥留学生!来,秋婉,这是我们未来的合伙人林先生。”
秋婉一僵,难堪、愤怒、尴尬的情绪迅速交织,她仰起脸,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林静山穿着一身黑,这么热的天,看着让人气闷。
“林先生,你好。”她故意不起身。
林静山平静无波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微微眯了一下。
他找人找了一周,药膏成天躺在办公室的桌面上,而她脸上的疤已经偷偷好得差不多了。
秋婉的脖子僵直到发酸,那一眼真是让人觉得漫长难熬,幸好他只“嗯”了一声,便被老板继续忽悠到别处去了。
秋婉对林静山没有好感,连带觉得这个老板也聒噪得让人心烦,那天早上的画面在脑海里轮回播放,摆也摆不开,秋婉回过神来时,才发现面前的一张纸上密密麻麻画满了深深的线条。
她在报社多捱了好长时间才下班,沈隽开和她同路,今天也下班晚,两人一路同行。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沈隽开脚尖转向,“我去找朋友喝酒,你一个人回去当心。”
秋婉对他摆了摆手,他们也就只有分别的时候讲一句话。
沈隽开往前走了两步,回头说:“事情我会帮你留意,”又转折,“不过你先不要做指望。”
“好的,谢谢沈老师。”
沈隽开已经背过了身。
秋婉放慢脚步,深吸了一口气仰头看天,黑云压城,估计就会有一场暴雨。
她在那乌黑里看到林静山的脸。
总是游刃有余、不疾不徐的一副样子。
她想起一个想了很久的问题,林静山对她做的事情,到底怎么处理?
报不了官,只能打断牙自己吞。
她换个思维安慰自己,和林静山睡这事不亏。她青春时期常对电视剧里的大佬角色yy过,可以说,林静山就是活生生从影视剧里走出来的大佬本人,有脸有城府有气场有威望。
用阿Q精神来说,她圆了少女时期的梦,是赚了。
可每想到他的手段,终归意难平。
他和林二爷又有什么区别?
秋婉撞到一堵墙上,低头即落入林静山的黑眸里。
她的脸蓦地起了热度,和他对视几秒钟,便坚决绕开他往前走,她在报社捱时间,就是怕遇到他。
几个小时算是白捱了。
林静山从后面捉住她的手腕。
拉得不用力,但箍得很紧。秋婉没有与他硬碰硬,她调整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六叔,你是来送钱的吗?”救他命的报酬他还没给呢。
林静山往她身前踏了一步,左手伸到她腰间,在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揽住腰肢,带着她的人往他身上重重一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