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面绿泫却是有优势,她是心性纯粹的人,很多人想了许多办法都容易失败的无念之境,绿泫却能轻轻松松进入。
甚至绿泫每天修行,都能例行进入一次。
可这样子纯粹的孩子,若是给她输入了太多的俗情,是否就能毁掉她那干净通透的心灵,进而毁去她对战时候的冷静呢?
应无烈甚至并不觉得自己卑鄙,所谓武者的比试,难道当真只在比赛那一刻?
阮珠听着这些话,欢喜的眼珠子闪闪发光。
应无烈嗓音仍如是平静,仿佛闲来观花,并没有什么咬牙切齿:“阿泫这么美好,她在意的东西太多了。她在意她的朋友,在意碧水宫的亲人,在意流月国的修士。她可催折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这样步步为营,将她心尖爱惜的情意一点点毁掉,这实在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唉,这个世界本来就不适合用天真的态度面对,她这么鲁莽,终究是会被这世间残忍摧残。与其让她伤在别人手里,不如让我亲手折断。”
这么说着时候,应无烈平静的面孔上蓦然流转一缕兴奋,双眼也是亮了亮,甚至他语调似也没那么平静了。
想到了绿泫跟姜玄衣的亲呢,应无烈甚至不大能绷住表情。
他很嫉妒。
阮珠本来很开心的,可此刻她脸色变了变,忽而也没那么开心了。
应无烈说的这些话实在是太过于黑暗,任谁听了都不寒而栗。
可阮珠偏偏并不这么觉得,她非但不觉得害怕,反而嫉妒为什么这种占有欲不在自己身上。
绿泫真是不知好歹,若有人这么肖想自己,她不知道多欢喜,多享受。她根本不理解绿泫对武道的追求,她只是很缺爱。
此刻绿泫也来到了芳琼殿。
她一举一动都被人窥探,绿泫也视若无睹,不当一回事,更不会去分辨其中有没有她那位应师兄的眼线。
绿泫是个直接的人,山不就我,我便就山。那些流言蜚语间,华珠的态度也是晦暗不明。绿泫自然也猜不透阿姊的心——
不过绿泫猜不明白,便很少反复去想,而是想直接去了解。
她担心华珠,便每日探望。
素蕴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和顺,她眼中透出了几分抱歉:“绿泫少主,华珠少主今日身子仍是孱弱。碧水宫医修每日瞧她两次,皆说不能见外客。如今华珠少主不能起身稍坐,每日以药汤续命。她素来骄傲,自然更不愿意以如此姿态见客。”
当然事实却不是这样的。
华珠少主已经可以起身,甚至用些灵谷粥,她这几日神色凝重,奋笔疾书,用纸鹤送出去若干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