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蓼丸绫颤抖了。
她不情不愿地、深吸一口气才小声请求:“伏黑甚尔,拜托了,不要……”
“你愿意为了一个女人牺牲掉自由和未来?听命于你最讨厌的人的话?”伏黑甚尔漫不经心地发问着,语气中带了一丝□□导,“即使那个女人根本不爱你,只爱她的儿子?”
“你怎么知道哥哥的?!”
蓼丸绫大吃一惊。
“不是问过吗?跟被救了的人类,”伏黑甚尔撇撇嘴,“什么要求都不要,只是询问有没有见过一个男孩,有没有见过自己的哥哥……”
“别说了!”
蓼丸绫低着头,抓着裙摆,表情有些难堪,“我,只是随口问问,替母亲!她很想念哥——很想念织不是吗!那不是我的哥哥,如果没有我,母亲她,就能和织在一起了吧……”
她越说声音越小,也越困难。
眼泪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反而响得有些过分了。
即使是分别时毫无高光的样子,伏黑惠也觉得那种表情比她现在好多了。
这种仿佛连自己的存在都厌恶着一样、自卑又可怜的神情,怎么可能会在他的绫姐面上出现呢?简直刺目到让人无法置信吧!?
他想说些什么,可脑海里尽是刚刚相处时,蓼丸绫说起母亲时的落寞和隐含的一丝复杂,在现在看来不就是难堪吗……从一开始,绫姐的感情就那么深沉了,可他却丝毫不觉。
伏黑惠欲言又止,最后只有攥紧了拳。
绫姐……
而伏黑甚尔还在残忍地继续发问:“你这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吗?既然知道你母亲更爱你那个素未谋面的哥哥,为何不直接把一切告诉你哥让他来承担一切呢?既然不受欢迎,为什么不到受欢迎的地方来呢?”
蓼丸绫咬咬唇,用手掌抹了抹眼泪,逐渐冷静下来,随口道:“……伏黑甚尔,现在的你一点都不像你,简直就是在故意诱导我做出回答。”
伏黑甚尔:“……”
蓼丸绫本来也没打算让他作出什么反应,缓了缓才冷静注视着他道:“被蓼丸昭夫当成工具一样利用的时候,我的确很想死,但是,一想到我的名字,一想到这是妈妈包含着爱意为我取得名字,我就觉得,也不是不能坚持了。”
“如果没有妈妈,我早就坚持不下去了,”蓼丸绫笑了下,说不出是难过还是苦涩,“而受到妈妈这样的恩惠的我,能给妈妈做的,也只有听蓼丸昭夫的话,努力寻找妈妈,然后将妈妈还给哥哥了。”
看着身边人凝重的表情,她还开了句玩笑似的道:“只希望到时候哥哥,能不要那么生我的气了。”
如果被[哥哥]讨厌了的话,偶然得知[哥哥]的存在并将他当成会来救她和母亲的白马王子的她,明知道这样很傻但还是期待着白马王子的她,岂不是太可怜了一点。
……尽管,破坏他和母亲的关系的罪魁祸首,就是她[这种东西]啊。
她可真自私。
蓼丸绫自嘲了一句。
“……这就是你的回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