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宥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姜笙言身后。
没什么。姜笙言淡淡道。
景宥俯身,贴近姜笙言耳边问道:她教你新的恶作剧了?
没有。姜笙言没有回头,我以后不会再对景总恶作剧了。
景宥脸上的肌肉一点点僵硬,眼睛比平日里圆了几分,眼角肌肉紧绷。
姜笙言目视前方。
哪怕景宥看不到她的脸,她也还是弯起一个职业微笑。
景总出来有什么事?
我出来景宥把手随意搭在姜笙言脑袋顶上,拍皮球一样拍了几下,透透气。
姜笙言不知道景宥是在做什么,眉心皱了皱。
景宥把手收回来垂在身侧,走向办公室,步伐沉重。
博士,你说在什么情况下姜秘书才会对我做恶作剧?
景宥一个人在办公室想不明白,只好下来实验室求助唯一的朋友。
陆纤嘴里叼着半只鸡爪,全部啃完了才答景宥的话:这很简单,你抢姜秘书手里的好吃的。
她就是这么被应简盯上的。
但是你的脑子是出了什么问题?你喜欢别人对你恶作剧?那你把应简领走好不好?陆纤眼睛发亮,像看到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景宥扒拉开陆纤,躺在她的解剖台上,两只手叠在身前。
我的脑子是出了点问题,没有办法停下来也没有办法思考,我好困。
陆纤:这是我的地盘!
我想到了!景宥转动脖子,视线投向陆纤。
你告诉姜秘书,我被纺锤刺破手指,受到了诅咒。
说完,闭上了眼睛。
???
陆纤从眼神到表情无不透着迷茫。
你要表演睡美人的舞台剧?这算卖艺吗?是不是公司要倒闭了?我还有没有鸡爪吃?
景宥猛地坐起来,面色严肃郑重,说:博士,你试过口腔细菌交换吗?
陆纤认真思忖将近一分钟才答道:我只试过口腔细菌收集。
向来只有她抢别人吃的。别人想从她嘴里抢吃的?不可以!
景宥又虚弱地躺下,说道:我一定是被姜秘书的细菌入侵了。
陆纤抬头看了眼门口的监视屏,立刻拍着景宥躺的台子急促道:快快快闭眼,姜秘书来了。
景宥调整了一下姿势,迅速合上眼睛。
陆纤开了门。
姜笙言走进来,用公式化的口吻道:景总该去开会了。
陆纤指了指景宥,解释说:小景宥被纺锤刺伤了手指,要想解开诅咒,必须要得到王子的吻。
姜笙言神态变得极其怪异。
陆纤端着下巴,一本正经道:请姜秘书现在就去找一个王子来,否则她躺在这里我没办法做事。
姜笙言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没发烧。
姜秘书快行动起来,再见。陆纤朝着门的方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姜笙言扯扯嘴角,勉力露出个客气的笑容,离开实验室。
待人走后。
你为了不开会,用这么蹩脚的理由打发姜秘书。
陆纤嫌弃地啧啧两声,我看不起你。
毫无默契。
景宥用同样嫌弃的眼神瞥一眼陆纤,跳下解剖台,径直走出实验室的门。
陆纤赶紧拿消毒布擦了擦景宥躺过的地方。
景宥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姜笙言已经主持着开始了会议。
景宥在姜笙言旁边坐下来,目光若有似无地飘到姜笙言说话的唇上。
会议室里的人声都被景宥屏蔽在耳外。
一个圆圆胖胖的主管擦擦额上的汗珠,紧张地看着景宥,问道:景总,您觉得可以吗?
景宥还出着神,答道:我没意见。
胖主管如释重负。他还以为今天肯定得被总裁嫌弃一顿。
姜笙言噙着笑道:今天就先到这里,散会。
屋子里压抑的气氛消散了不少,众人向景宥颔首示意后,陆续走出去。
姜笙言站起来,挂着格式化的笑谏言:作为总裁秘书,我有义务提醒景总,以后开会请认真一点。
言罢,抬步往外走。
景宥一把拉住姜笙言的手腕,仰头看着她。
姜笙言心脏像是被大石砸中,震了一下。
景总还有什么事?她单是与景宥对上视线,就不由自主放柔了声音。
景宥:姜秘书今晚请和我一起加班。
姜笙言:抱歉,我想按时下班。
景宥问道:姜秘书晚上的时间要做什么?
姜笙言回答:无可奉告。
景宥道:奶奶晚上要办一个Party,我要出席,请姜秘书给我准备衣服。
好的。姜笙言说,景总要携带男伴还是女伴?
我要你。景宥站起来,穿得好看点。
她没给姜笙言拒绝的机会,三步两步就走远了。
姜笙言手扶着皮椅靠背,此刻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独自站在这里透透气。
景宥可以随意说出引人误会的话,她却无法随意一听。
景宥走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眼中满是懊悔之色。
一进门,景宥就鬼鬼祟祟地躲进休息室,拨通奶奶的电话。
喂,奶奶,您唯一的宝贝孙女今晚想参加Party,希望您能满足她这个小小的心愿。时间还很充足,还有三个小时准备。
小宥你是不是被人绑架了?
下一句音量抬高,我是不会拿钱赎她的!仿佛是在跟绑匪说话。
景宥道:奶奶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现在准备一个Party或者做好我永远不参加其他Party的准备。
电话那头的老太太恨不得顺着电话线过来把这个不孝孙扔到河里喂鱼。
奶奶考虑好了吗?景宥问道。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非要今晚参加Party?
景宥想了想,回答:这是我经过精密计算之后得出来的结果,奶奶不会懂的。
你说的是不是中文?
奶奶我挂了。
景宥按掉电话,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可怜了景老太太立刻抛下虐心虐肝的苦情剧,开始四处张罗晚上的来宾。
夜幕刚刚拢上天穹,星星还未遍洒天际。景宅里已是一派灯烛辉煌、觥筹交错的热闹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