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请。”
何掌柜无异议,本就是杜明昭赚的钱。
杜明昭把钱与今日上施家所得放在一起,而后亲自在账册里记上一笔出入,以免算钱对不上数。
她垂眸正记着数,何掌柜倏地绕开前座而出,他喊道:“谢公子。”
杜明昭随后回了身,见是谢承暄,她亦勾唇笑喊:“谢大哥。”
谢承暄清秀的面荡开微笑,他精神还不错,朝着杜明昭先施了一礼,而后他才道:“明昭,你今日竟来了城中。”
“恰巧入城看诊便来了,谢大哥怎么上我医馆来了,是为人问诊?”杜明昭目光挪了几分,莫名瞥到谢承暄稍背在后的手。
他手中捏着一只栀子花。
杜明昭大感意外,早前那来泰平堂送花的人,是谢承暄吗?
“谢大哥是为你娘寻医?”杜明昭改了口,“上回我不在城中,你没能见到我,是你在医馆里留了一枝花。”
谢承暄见她识破,垂头耳热,“嗯,我是为我娘来的。”
末了,他将栀子花递给杜明昭,而杜明昭转头让何掌柜去接。
谢承暄见此,眼眸顿时一黯。
杜明昭关切的却是病人,“你娘怎么了?”
“此前是染了风寒,不过这些时日已经好了。”
谢承暄怔愣着,他抿唇顿了片刻,道:“我其实还有一事,明昭,依你看眼盲多年的人可有法子能重见?”
杜明昭回:“这就得看眼盲有多久了。”
“十余年。”
“这个时日有些长,要想完全复明恐怕很难。”
谢承暄闻言整张脸都写满了落寞,杜明昭叹了口气,又补道:“很难并非就是不能,要治的话还是有那么几分希望的。”
“可……”
谢承暄想了想,杜明昭都说很难治,那一定要去很多银子吧。
杜明昭看出他神色复杂纠葛,她便探问:“谢大哥,是你娘有眼疾?”
谢承暄心底挣扎着,他有几分不愿说,他害怕杜明昭会轻视有这样家境的自己,可抬头时,陡然对上她那双清澈的眼。
她的眼中没有鄙夷,也没有一分看不起。
杜明昭一直就是这般,干净的、惹人喜爱的姑娘。
谢承暄情绪又平复了,他说:“是,我娘眼盲了十二年。”
“你童试将近先好好备考,待童试之后,我随你上谢家看看令堂的眼睛。”
谢承暄见她的轻笑,不自觉心随之安定下来,他点头应:“好。”
……
待杜明昭回到抚平村时,斜日都已西下。
她没有径直回杜家,而是让应庚驾着牛车去往农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