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好未来的黎觉予关上手提箱,将一千法郎抽出来,交给黎母。
却没想到对方先她一步,也拿出了五百法郎,两人手拿大额钞票面面相觑,错愕得不知道说什么好——黎母不知道黎觉予有赚钱,就像黎觉予不知道黎母每天都在干什么一样。
黎母不好意思地将钱塞进黎觉予手中,说:“我最近跟着巴尔女士做手工,卖华夏刺绣,赚了蛮多钱的…”
“巴尔女士说以后能赚更多…我没听懂,毕竟她激动起来法语滔滔不绝,我只能勉强听懂‘跌价’、‘垄断’、‘收入的数目’和‘舶来品的尊严’…大致和商业有关。”
黎母说这几个法语单词的时候,发音特别标准,让黎觉予觉得新奇异常——毕竟黎母是正儿八经民国旧妇女,要学会一门新语言,不亚于现代人学文言文。
总之…多跟法兰西人打交道还是好的,不管是练习法语还是培养交际…
至于那几个商业名词,黎觉予延展往下想,“应当是想把你的刺绣当作舶来品高价贩卖,这种事让她们当地人来做,就很适合。”
“我猜也是这个道理…”
对话结束。
打死黎觉予她都想不到,自己初到法国时害怕变成“短期迁徙者”的事没发生,反而家中多了两个赚钱的人,压力瞬间减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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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榭丽舍大街,巴克尔先生店内。
从早上开始,客人大批大批宛如鱼子般涌入店内,哪怕大伙因为账单上的“0”干劲十足,可还是觉得累得发慌。
安美琳疲软了,边化妆边和同事抱怨:“这个珍妮太过分了,破坏娃娃还不向黎道歉,现在大伙那么忙她也不来上班。”
巴尔克听到这句抱怨,同样神情忿然:“我晚点会把辞退信,寄到珍妮家中。”
等黎觉予上班,推开店门听到巴尔克这句话,才发现珍妮一连几天没有上班。
“珍妮怎么了吗?”
“哦对,你昨天不在现场,我跟你说…”安美琳八卦的嘴,比双手还要忙碌,“昨天,你去定制版画时,我们分析出彩妆娃娃凶手是谁了。”
“能进入店内破坏娃娃,肯定是店内员工,再结合珍妮为保住工作,央求你离职的事情,幕后黑手是谁一目了然。”
安美琳分析得头头是道,就连巴尔克也承认这种因果关系,“都怪我,我本意是想激励她奋发图强,却没想到她心思如此偏激…”
说完后,两人不约而同暗叹一口,下意识给这起“娃娃案件”定好凶手。
却没想到,当事人的反应平静异常,只说了句:“破坏娃娃的不是珍妮。”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