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拎住她的双臂,一手固执地将她的小衣掀开,团团雪色啥时间映入眼帘。
忽听见了一阵抽泣之音。
宋也抬眼,动作骤然顿住,只见温迟迟眼泪顺着眼梢滚滚滑下来,泪水淌过的地瞬间被染的通红,摇摇欲坠。
宛如把刀剜在心间,流的是他心头之血,心脏抽痛就像被人生生抽去了一角。
他怎么又把她弄哭了。
“哭什么。”宋也小心地捻了一粒泪珠,夹在指腹轻轻摩挲。
“你当我是什么了,你的泄./欲玩意,是不是......”出口的话语中颤抖之意很浓重,温迟迟吐出一口气。
早在她哭的时候,宋也的动作便停了下来,神色黯淡的很,此时听见她的话,连忙否则道:“我没有。”
“你有!你就是个混账!”温迟迟用力地捶他的胸膛,任由眼泪纵横,“你总是想着轻薄我,你只想轻薄我......”
“是,我是混账。”宋也忙亲她,万般珍重地点着她的泪珠,语气里藏着隐隐的讨好之意,“我不好,是我的错,你莫要再哭了。”
“好不好?”宋也柔声问,鸦羽般的眼睫轻轻颤抖。
“那你走啊,别碰我了,”温迟迟道,“我觉得恶心。”
恶心吗?
默了一会儿,宋也道:“我知道了。”说罢,轻轻将她凌乱的衣裳拢起来,便站了起来。
身上一轻,温迟迟扶着床沿站了起来,沉默地站了会儿,才想起手里拿着的木簪。
“我不喜欢木簪,还给你。”温迟迟将木簪递到宋也面前。
宋也垂首,“做都做好了,我没有收回去的道理,你若是不喜欢,便收起来扔到犄角旮旯里就是了。”
温迟迟蹙眉道,“占地方,我还是不要了。”
见她如何说,宋也都没有半分应的意思,温迟迟道:“你若是不收,我便扔了。”
“你扔吧。”话落,宋也死死地盯着她的手看,复又补充道,“当初在杭州乡下之时,本就是给你......”
还未说完,便见温迟迟抬手,不带任何眷恋地将簪子抛了出去,“往者已逝,有必要吗,宋大人?”
宋也看向夜色浓重的地方,忽然便对温迟迟没辙了,“手帕燃了,竹楼烧了,簪子也扔了,你对怀柔那么好,对所有人耐心温和,偏偏对我处处不留情面......你当真那般厌恶我么?”
温迟迟凝眉想了一会儿,点头,笃定地道:“是。”
“今夜有雨,你跟怀柔便先在院子里歇息吧,明日一早我再着人送你们回去,我如今还有公务在身,这段时间怀柔便托由你照顾,先走了。”宋也把玩着腰间悬着的香囊,没看温迟迟,低声道。
说是要走,却沉默地在屋内站了会儿,道:“你若是不想,我不强求你,即刻便着人送你回去。”
想起怀柔已经熟睡了,经不住来回的奔波,温迟迟道:“便在这将就一晚,你去忙吧。”
宋也轻轻颔首,错开了目光,转身便往回走。
临踏出房中,宋也脚步顿了下来,“若是六年前,在杭州农户家,我将雕好的木簪给你,你是不是就会收下了。”
“没有倘若了,宋大人。”温迟迟收回目光,云淡风轻地道。
“你会,”宋也笃定地道,“那时候,你至少有那么些在乎我的。”
在失去她的上千个难眠的夜里,他们之间本就稀少的相处片刻被他数如家珍,翻来覆去地回味了无数遍。
在某个时刻,他骤然发现,当初温迟迟也有过因为他受伤重病哭到颤抖的瞬间。
温迟迟没有否认,只是道:“时间过去的久了,记不大清了。”
宋也双手握拳,渐渐收紧。半晌后,才踏出了屋子内。
温迟迟目送宋也离开,挺拔的背脊也渐渐瘫软了下去,她靠在窗牖一侧的墙壁上,听着外头的疏狂风声,阖上了眼睛,像是很疲惫。
不知过了多久,呼啸的风小了下去,秋雨也开始轻柔了些,变的淅淅沥沥。
浓重微凉的夜色里,鞋履静静地踩在地上的落叶上,枯枝折断,轻微的响声隐在雨水声中。
有人冒着雨,步履从容而来,在水坑中摸索了好一会儿,才将万般珍重之物捡拾了起来,裹在手心轻轻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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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便是温迟迟的生辰,宿州受灾严重,温迟迟与陈荨更不是铺张奢靡之人,便打算在京中设宴,请手底下得力的手下好好用顿饭便行了。
天明时雨已经停了,燥热褪去,积水空明,让人很是舒坦。
温迟迟带着怀柔起身用了早膳,便上了马车,往陈府里头赶。
怀柔窝在温迟迟温暖的怀里,懵懂地问:“阿娘,阿爹人呢?他昨天有没有欺负你呀?”
“没有呀。”温迟迟应道。
“那你们昨天睡在一起了吗?”怀柔笑的眼睛弯弯,“昨夜我跟嬷嬷睡的。”
温迟迟不知晓怀柔从未跟嬷嬷睡过,便也没明白怀柔的心思,轻轻摇头,“也没有,昨夜他有事先走了。”
“哦。”怀柔耸拉着脑袋,纵然再是个人精,失望之意也难免藏不住。
温迟迟没再说话,只摸摸她的头。
到陈府后,与陈荨忙活了一阵,便也就晌午了,一行人在正厅内热热闹闹地用了饭,又各自去铺子里忙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