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腾隆与卢希宁对视一眼,极有默契紧紧闭上了嘴。
李氏说完又猛地扶额,二叔卢扬祖这些日子刚好生病,也不能请他来陪着纳兰容若,只有卢腾隆这个不靠谱的不当家男人在。
她只得深吸一口气,再次咬紧牙,低声对卢腾隆说道:“你还不进去陪着纳兰公子吃茶说话,哪有这样待客的道理。妹妹,你去清点礼单,我去安排厨房做午饭,还有粽子得煮起来,哎哟,好多事情,我不能跟你们再掰扯了......”
李氏将礼单塞给卢希宁后,急着往灶间走。卢希宁拿着礼单边走边看,奉命前去东厢房清点节礼。
卢腾隆嘀咕着说道:“我怎么不知道待客的道理,只是这个唐突的客人,我与他说什么,实在没有话说啊。他是读书人,还写诗词,酸得很,我又不会写诗词。对了,说豆汁儿吧,瞧他还挺喜欢喝的。”
纳兰容若洗漱完,独自坐了一会,总算冷静了许多。见卢腾隆走进来,起身抱拳,客气地道:“不请而来,打扰到卢兄了。卢兄还要去衙门当差,不用管我,差使要紧。”
卢腾隆抱拳还了礼,走到上首坐下,说道:“不忙不忙,今日恰好休沐,我也不用去衙门。不休沐也没有关系,只是去点个卯......,后面的话,你就不用回去跟你阿玛说了。”
纳兰容若垂眸忍笑,说道:“阿玛早已知晓卢兄,说卢兄为人忠厚可靠,做事从未出过差错,差使当得很好。”
卢腾隆暗自偷笑,谦虚了句过奖过奖。不做事当然不会出错。正因为他不做事,不争不抢,不碍眼挡着人的道,当年靠着卢兴祖得到的差使,才做到了现在。
两人寒暄完,一时都无话,只得低头闷声吃茶。
卢腾隆拿茶碗盖拨着茶叶碎末,绞尽脑汁找话说:“没想到纳兰公子还会吃豆汁儿,我以为读书人都清雅,绝对不碰穷苦老百姓吃的东西。”
纳兰容若放下茶杯,微笑着说道:“卢兄不用见外,就叫我性德吧。豆汁儿焦圈老祖宗都吃,家里早上都得备着,阿玛也不时会吃上一碗。”
卢腾隆呵呵笑:“哪能直呼其名呢,这不是打你的脸,我还是叫你纳兰公子自在。原来纳兰尚书也吃啊,我阿玛以前就不爱吃,在广东多年,已经吃惯了广东口味,回京之后就更闻不得这个东西了,觉着臭。”
纳兰容若没再纠结称呼的事情,眼神微转,说道:“卢兄与卢姑娘也在广东多年,你们兄妹的口味倒没变。”
卢腾隆点着头,说道:“我与妹妹什么菜都能吃,从不挑嘴,好养得很。主要是吧,厨房做什么吃什么,也由不得我们挑。中午你就留在家中用餐便饭吧,饭菜简单,肯定比不上贵府上的饭菜,纳兰公子莫要嫌弃。”
纳兰容若抱拳说道:“不敢不敢,那就打扰了。”
卢腾隆见他答应下来,说了声不打扰,又开始费尽心思找话说,拧眉思前想后,还是说了最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