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寻短见的想法,无论如何,哪怕情况再坏,她都可以忍受,但绝不投降。就这样一了百了,才是真正便宜了他们。
或许是冷的缘故,汤仪收起思绪,发觉自己半蹲下来。静谧潮湿的夜里,雨霖霖下着,当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她心里那股决意还是一点都没变。
无论如何,都可以忍受;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软弱。
脚步声逐渐靠近,汤仪想站起来,但浑身力气仿佛被瞬间抽走,大概是出于本能,对即将到来却未知、幽暗的事情,她仍产生了下意识的恐惧。
仿佛上阵前一秒便丢盔弃甲的士兵,她在心里嘲笑自己。绝对、绝对不可以让敌人看轻。
那人走到她身前,一言不发地垂眼打量她。
汤仪喉咙干涩,她微微低下头,情景噩梦般重现,他稍俯下.身,温和地朝她伸手,只是这次没有洁白纸巾。
她轻轻吸气,幽深恐惧不断涌上来,汤仪竭力压住情绪,把手放到他手里,随后,她的手被紧紧攥住,像再怎么挣扎都逃离不了一样。
被拉起来的同时,那人往前走两步,身体贴近她,而她僵硬站着,目光陷落在某处黑暗里,任他摆布。随后,她察觉到他低下头,气息逼近,她不用看,都知道两人间只隔着寥寥几公分的距离。
他的目光正落在女孩的嘴唇上。
此刻,汤仪竟产生一个荒谬的念头,做什么都可以,但不要接吻。
汤仪艰难地哑声问他:“……要进去吗?”
却感到手心被轻捏了一下,接着,听到他说:“你眼睛在看哪?”
几乎心跳慢了半拍,汤仪眨了眨眼睛,心上像被羽毛轻扫了一下,轻飘飘的,却也带有一种不可置信。
她是在做什么不可思议的梦吗?
见她直勾勾看着自己,周峤没出声,他松开她的手腕,不到一秒,掌心擦过她的手背,修长手指缓慢卡进她的手指间,再牢牢牵住,好像从此再也不用分离。
在黑暗中,他们又见面了。
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溃败得七零八落,汤仪挪开视线,完全不敢和他对视,也完全没有办法,又矛盾地想问他:你为什么要过来?
夜深如海,雨绵延不绝下着。
这会,从漆黑长廊的某处,冷不丁传来一些声响,像是雨伞扑簌掉在地上或者说,是有人来了。
汤仪脸色微变,她很快反应过来,来不及解释,她拉着周峤往最近处的楼梯口跑。
飞快跑下一层,却听见身后有脚步追赶的声音。
她停下来喘气,周峤只比她反应更快,直接带她进了一间教室。汤仪转身想锁门,周峤抓住她的手,低声说:“不行。”
锁了门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一时还没察觉到什么,她就和他一起躲在了教室的讲台下。
作者有话说:
后面还有长长的对手戏,写不完,先放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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