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仪怔了怔,罗阿姨说:“歇会,把桃子吃了再干活。”
汤仪“嗯”了一声,道:“谢谢阿姨。”
她打量了会汤仪,说:“这学校里吃得不好,爸妈不心疼你捎点吃的过来?”
女孩眉眼清丽,就是太瘦了,脖颈纤细,下巴尖尖的,瘦得令人心疼。
淡粉的桃子个头大又圆,凑近能闻到成熟的清甜果香。
汤仪捧在手里,没有立刻开动。
“他们可能忘了我了。”汤仪低头看着桃子,手心里是绒绒柔软的触感,仿佛是有温度的。
“那不会。”罗阿姨说,“亲生的小孩哪会不管?过了这阵就好了。”
汤仪按下难以言喻的情绪,点点头。
“快吃吧。”
汤仪剥开桃子皮,她咬了一小口,嘴里是甜蜜的味道,她鼻子里泛酸,但她不想哭,一点也不想哭,也不会再期望,因为不值得。
或许她的心太小了,容纳有限,只能放得下一个人。
天色擦黑后,时间过得特别快。
夏夜里,学生列队在宿舍楼下解散,汤仪扫了一圈周围的女生,没看见陶晓然。
她回到宿舍,发现陶晓然比她早,已经洗漱完在晾衣服。
现在陶晓然变得沉默寡言,反而各种避着汤仪,刻意保持距离。
汤仪也没有逼问,事到如今,她很难改变什么,只能暗自祈祷那个黑暗时刻来得慢一点,或许可以再让她见他一次也好。
黑暗里,她心里仅剩的那点执念就是他了。
可同时,她每次想一会他,便产生一种极其强烈的不想认命的念头,她觉得自己运气一定没那么差,还没到那个地步,还可以撑下去。
他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夜很深了,汤仪慢慢合上眼睛,酝酿淡薄的睡意。
没一会,上铺床轻微地抖动了下,接着,她听到微弱的啜泣,声音闷闷的,好像蒙在被子里哭,女孩呼吸不畅地吸了吸鼻子。
汤仪睡意顿无,她轻手轻脚地爬上去,暗淡光线下,她只看见一团被子缩在角落里。
汤仪伸手掀开被子,陶晓然发丝凌乱,她满脸泪水地低着头,抽抽噎噎的。
“对不起……”陶晓然轻声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