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没有说完,却听到身后一道沉闷的声音,官府大门打开,众人脸色齐齐大变,连带着地上的张老太也不哭闹了。
钟萦回身一看,竟是赵程来了。
他一身官袍,身姿挺拔,长眉星目,二十多岁的年纪,难怪有人不服他。
他背手而行,来到张老太面前,面对众人的指责,说话仍是不急不缓,颇为儒雅,道:“张婆,我为何不见您,您自然知晓。这位姑娘说对其一,您以我杖杀您儿子的罪名指认我,下官不认。未做过的事情,不论问多少遍,我的回答依旧只有一个,从未做过。”
张老太颤抖着手说不出话。
有人看不下去了,迈出一步道:“你可是将赵婆的儿子在她面前生生打死了,你还要她怎样?!”
赵程抬头看了那人一眼,缓缓摇头叹气道:“下官未做过的事情,我自然不会承认。”
“你这人——”
赵程不再和围观人群纠缠,对着赵婆道:“您若执意这般认为,我也无法。我看不如这样,我先安排人将这具尸体安置妥当,您也到我府中,我安排大夫,来医治您的伤,您看如何?”
“赵婆别听他的!进了他的府,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
“别去!”
赵老太也道:“不!我就要在这里!”
“好。”这回答和他半日前出来询问的一样,她既然不愿,赵程也不会逼她做任何事情,“但是死者为大,这具尸体,下官带走了。”
赵老太带着哭腔哼哼唧唧两声,抬手抹泪:“我儿,你在哪里……”
钟萦看着她的样子,心中愤怒再次上涌。
自从赵老太自残之后,钟萦一直都处于愤怒状态,却强压下来,不能发作。有些时候,一时意气反而会坏了事。
她握了握拳,做了几个深呼吸,冷静下来,去见赵程面向她,行了一礼,说道:“方才,多谢姑娘。下官请姑娘,进府中一坐,有事详谈。”
钟萦看着面前这个温润儒雅的男人,片刻后,胡乱做了几个动作,算作回礼,说道:“不必。”
她起身时,不知道是不是踩住了自己的衣角,身体一歪斜,往前一摔。
旁边的少年眼疾手快地奔过来,还是慢了一步,所幸赵程离钟萦近,也足够机灵,在她摔倒之前扶住了她。
少年扶住钟萦的手臂,钟萦借力站起身来,对赵程道:“多谢大人。告辞。”
赵程慢了一步,低头道:“告辞。”
钟萦说罢,转身离开。
……
她和少年一路往镖局走。路上路过几人,看向他们的时候,目光里总是带着探究,一与他们擦肩而过,便指指点点。钟萦的这具身体是习武的,耳聪目明,怎么不知道那些人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