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上的人早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中,街上一片寂静。
钟萦心中大概有了数,又想起她在屋中时,向她遥遥投来的目光,对着郁良低声道:“郁良,结界,不用大,隐去我们两个就行。”
郁良一点头,须臾,结界落成。
郁良对于咒方面不了解,感知能力也不强,依着法力高低排序,他算是判官府中最弱的一个。
但经过他手建成的结界,坚硬无比,极难破开。
堪称是结界的天才。
他们现在恐怕早就被人盯上了。从她进入秦霜的房子,或者说进入这个村子,就被盯上了,所以刚刚想干点什么,就会有人出来阻止。
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钟萦拿着朱映笔,红墨在地上游走,不多时,咒便落成,笔画竟蠕动起来,从平面的变成了立体的,像一只初降于世的小动物,左嗅嗅,又瞅瞅,然后钻进地面,一溜烟不见了。
钟萦解释道:“这咒会替我们监视这里,出现什么事情的话,我会知道的。”
郁良:“原来如此。”
钟萦起身:“我们回去吧。”
结界撤去,二人原路返回。
途中看见田中站了两人在劳作。
他们身旁放着几个大竹筐,筐中堆放两个拳头大的根茎作物。
满满当当,像个小山尖。
钟萦第一次看到这样收获的场景,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回到秦霜家门前,秦霜还未回来。
倒是谢儒乐已经回来了,正站在门口,愣愣地盯着花坛出神。
钟萦目光随着他向下移。
看到了他脚边的那一株茉莉。
花期已过,按理说这时候茉莉不会再开了,或许是秦霜把这株茉莉被照顾得好,还是开了几朵,缀在绿叶之中,在一片艳色中,白色的小花丝毫不起眼。
见到两人归来,谢儒乐理了理袖子,对着他们微微点头:“钟判,郁判。”
和范弱年那跳脱的性子截然不同,谢儒乐彬彬有礼,很难想象两个性子完全相反的人为何会相处多年,互为知己。钟萦和他们二人一起工作这几年,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吵架过。
钟萦也礼貌回他,又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严寄他们呢?”
谢儒乐闻言,露出一点无语的表情,抬手扶住额头,道:“不见了。”
“啊?”钟萦一时转不过来,“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谢儒乐道:“我们本来向西边的山林去的,走到一半,他们两人就不见了。”
“……”
谢儒乐放下手,仍然愁眉不展,却温声安慰她:“钟判不用担心,我和弱年携手共事多年,知道他的脾性,不会突然消失,应该是事出有因。他现在平安无事,我知道的。”
他们两人之所以形影不离,甚至在人人成双成对的无常府里也成为了特别的存在,正是因为他们之间有特殊秘法——如果谁出了事,另一人就会感知到。
钟萦清楚这一点:“嗯。”
谢儒乐看她神色淡淡,思索一下,又道:“钟判放心,大人现在和弱年在一起,也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