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良算是判官府里特殊的一个。
像沈平安,陆之韵和温行,甚至包括钟萦,他们几个都是不会再与生前有任何瓜葛的,要么旧居早就被毁了,要么就是生前流离失所,或是像钟萦这样的,虽然生活在人间,但孤身一人,和人间断了个干净,在人间是个“黑户”。
郁良是完全不一样的。他至今都和自己的故乡保持着紧密联系。每年都会回一次家乡旧址,一去就是好几天。
具体是去做什么,他们都不清楚,不过从郁良说得一些话中能猜到一些,他是去扫墓的。
是给自己扫墓还是给其他人扫墓就不得而知了。
这是郁良自己的事情。再说地府有不少人会给自己扫墓,虽然说这个讲起来很是让人惊讶,也很奇怪,但在地府确实是一个很普遍的现象。
钟萦就是一个。
她每年清明和祭日都会去给父母和她自己扫墓祭拜。说起来,人间有给去世的亲人烧纸的习俗,烧的东西也是多种多样,千奇百怪的。从纸钱到纸衣服、纸人,甚至纸房子都有,足足有人那么高。
她家没有这么的讲究,逢年过节时,尤其是春节,还是会意思一下。在她小时候,每到吃年夜饭之前,母亲就会给她一支香插在门口,然后分出几个盘子放上一些菜肴,再拿过来一个小盆放在下方,把一小叠纸钱烧成灰烬。
钟萦死的第一年,也尝试过给自己烧纸钱,看着那些纸钱在自己面前燃烧,然后变成灰烬,最终被风吹散,也什么都没发生。钟萦也就得出一个结论,烧纸钱什么的都是骗人的,是在世的人求一个心理慰藉,烧掉的纸钱只会变成灰,并不会送到去世之人的手中。
钟萦对于郁良究竟请假去做了些什么并没有探究的欲望。只是郁良回来了,代表了一件事情。
想起这件事情,钟萦都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变得热腾腾了起来,手机屏映出她微笑的面容。她立即抬起一只手捂住脸。
她什么时候笑的?没事笑什么?!
钟萦立即放下嘴角,但是这样板起脸又非常的刻意。钟萦看着手机屏中自己不自然的脸,忍不住抬手揉了一把,呼出一口气,搓了搓手指,然后发消息过去道:“我想去判官府。”
陆之韵沉默了一会儿,回道:“小钟萦,你现在身体好了吗?他又不是回来了就消失不见了,不至于这么着急来的。”
“好了。我现在能跑好几个八百米。”
“小骗子!”
钟萦现在确实没什么大碍了。她没受什么大伤,只有手臂那里又被付思抓了一下,养了这几天已经好全了。但是能跑八百米是她吹的,她体育从来都是艰难及格,在处理怨灵的时候,也是用朱映笔代步,能不用跑的就不用跑的,身体素质虽然不是说很差,但也绝没有好到哪里去。
陆之韵是不相信她的话的。每次钟萦都信誓旦旦地进行承诺,每回又做不到,于是说道:“你还是先把身体养好了。化形的身体坏掉了,修复起来可是很麻烦的。”
钟萦向着门口走了两步,猛然停下来,把自己探出去的身体拉回来,倒退着走了两步,转身向后方的厨房走去,一边走一边回陆之韵的消息道:“我已经躺了三四天了,真的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想不想喝什么或者吃什么,我给你带?”
陆之韵:“你别想了!我不会被收买的!”
钟萦:“嗯。”